姚三爷把画纸接过来,边疑惑道:“胭脂盒就胭脂盒,怎么还用雕花出来……咦?”
他自打有记忆起就开始学做木匠,这么些年下来,眼力还是有的。
姚殊的画清晰明了,上面各样花纹也细致精巧,与小小的盒子浑然一体,仿佛胭脂盒本该是这般模样的,而寻常的普通盒子,在这些相比便显得过于普通了。
“丫头,这些都是你画的?”他将几张画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双眼放着光,“你这小脑瓜子,怎么想出的这么些个图案来?”
乡下人一般都会简单的木工,姚三爷尤其不同,在于他的雕工。
只是雕花一事,功夫虽重要,更重要的还是花样、图案。
姚三爷一时间捧着姚殊画的花、鸟、虫、鱼,有些入了迷。
“好,好啊!花鸟虫鱼好画却难雕出神韵,你这画技神妙,竟直接将雕出来的模样画了出来!”
姚殊笑了笑,她在画里用上了些素描技巧,可不是能画出实物的效果来?
“三爷,您就说能否雕得吧!”
姚三爷十分高兴,点头不迭道:“雕得雕得,自然雕得!”
姚殊又问:“巴掌大小的胭脂盒,您一日能雕出几个?”
老人沉吟了一下,答道:“制盒加上雕花,四、五个不成问题。”
姚殊点了点头:“那好。这里有四种花样,劳烦您每样雕十个出来,我十日后来取。每个我给您一百文钱,四十个便是四两银子。”
姚三爷吓了一跳,赶忙摇头:“四两银子?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
他一个人生活,虽不种地,平日里买些粮食,一年也花不了四两银子啊!
“您除了雕花,还要磨光、上漆,费的功夫不小呢!”
姚殊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帮着劝劝。
两兄妹在来之前是商量过价钱的,见老人还是摇头,坚决不肯,姚峰只得变通道:“三爷不是还教了村里不少年轻人木工活计?如今天冷了,地里不需要人,不如让他们也来帮忙,届时分些钱给他们,也让大家赚些嚼用。”
姚殊也附和道:“是呢!除了雕花的盒子,普通盒子也要做,但与集市上的盒子不同,是要上漆的,十文钱一个。”
姚三爷是个实诚人,不肯占小辈的便宜,可听了姚峰和姚殊两兄妹的话,到底松口道:“来我这学手艺的都是些家里条件不好的,若是能让他们也来做工,自然是好事。”
姚殊一喜:“那还请三爷再请人做一百个无需雕花的盒子,十日后我一共结给您五两银子。”
老人眼睛一瞪,说:“怎得又要五两银子了!一百个磨光上漆胭脂盒,权当送给你做添头。一共给我四两银子尽够了!”
兄妹两人相视一笑——
哪里有送整整一百个胭脂盒给人做添头的?可见老人态度坚决,他们只好让步,留待以后再在其他地方补偿老人。
姚殊细细讲了胭脂盒的尺寸和其他细节,三人又说笑一阵,兄妹两个便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