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镜心池边搭起了一座茅屋,八千年的日日夜夜便住在此处,过着人间农夫一般的生活,不用灵力,不使法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于将蓬莱仙山恢复了之前的样貌。
君莫邪将锄头靠放在茅草屋门口,从屋子里拿出一盏莲花底座的祈愿灯,坐在镜心池的老柳树下,坐上半宿。
八千年了,只要不下雨,他便会来这棵老柳树下坐一坐,回想着曾经,多年以前,他和姜若水站在树下,许诺生生世世的画面。
有时,碰上下雨天,他就搬上一把椅子坐在屋门口,听着雨水娑娑打在树叶上,落在茅草上,又滴滴答答滴进泥土。
今夜无雨,月明星稀,镜心池面水汽缥缈,君莫邪望着眼前烟笼寒水月笼纱的景象,心中无限怅惘。
他对着夜色轻声诉说,“小狐狸,转眼已经过了八千年,你看,今天夜色真美,这蓬莱已经恢复如初了。是不是从前,你也是这般孤独地在蓬莱等我来找你?”
君莫邪自嘲般笑了笑,“如今换我来等你,我始终相信,你没有死,你的魂魄一定还残留在某个角落,也许你已经化作了天上的一颗星,空中的一朵云彩,亦或者是这人间的一片叶,无论你成了何般模样,你放心,我都会一直等你,等你化作人形回来找我。”
等待是幸福的,但更是残酷且孤独的。
君莫邪说到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真的很想念刻在心底的那只洒脱不羁的小狐狸。
与此同时,与蓬莱仙山万里之遥的问灵谷中,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中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边坐着一白衣年轻人和一紫衣姑娘。
姜芸儿和姜尘围坐在这石桌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桌子上的一只纯白毛色的小狗,忧心不已。
那小狗似乎是被盯得不自在,努力地别开头,还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