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犹豫片刻,侧过身拿起笔蘸了墨,歪歪扭扭地在草纸上写:科考。
宋巍望向那俩字,视线变得恍惚。
温婉心里敲着鼓,七上八下。
她知道大郎夫妇的死在宋巍心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可她和婆婆一样,都希望宋巍能早些走出来,放过从前,放过自己。
“婉婉希望我科考入仕吗?”他问,语气带着征询。
温婉摇头,主动握住他宽厚的手掌,片刻后松开,用手语表示:我希望你开心。
婆婆说,读书考科举是相公打小就有的梦想。
因为一场意外退出来,他哪怕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遗憾。
宋巍没应声,书房里陷入沉寂,两人隔得近,浅浅的呼吸声在彼此之间萦绕。
过了会儿,他率先打破沉默,“我十岁开始报名参加县考,十年之内,从没有一次成功进过考棚,二十岁那年,大哥大嫂因我遇害,彻底击垮了我对科考的热情。我以前不信命,但从那一年开始,我信了,大概我天生就跟科考无缘,所以,哪怕隔了七八年,我也不认为自己能突然转运。”
温婉问他:不信运气,那你信我吗?
宋巍看着小丫头,她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闪烁着满天的星子,又更像是夜间指路的明灯,让人瞧着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宋巍的唇角不禁轻轻弯起,伸手捏捏她的小脸,略带宠溺地说:“你还小,别想那么多,伤神。”
合着煽情这么半天是白劝了?
温婉气呼呼地背过身。
她要学字!要亲手写给他看,自己比天上的福星还管用,是能帮他转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