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头蚴,更危险。
……
热辣辣的两轮太阳照耀大地。
一头巨型翼龙缓缓飞过。
强劲的气流卷起地上干燥的尘土,黄沙漫开,铺天盖地地涌向石屋群落,恍如一场小型沙尘暴来袭。
坐在雷夔兽背上喝水的霆岩,顿时被沙尘扑了一脸。
霆岩表情麻木地静静沙尘平息下来,然后伸出食指堵住自己的一只鼻孔,“嗤”的一声用力喷气,将另一只鼻孔里的沙子喷出来,接着再换另一只。
将沙子全部喷出来后,他发现水囊中也进沙子了,郁闷地将水囊扔到一边,任由里面的水泂泂流了一地。
锥:“别扔啊,我还想喝呢。”
他坐在地上,背依靠着雷夔兽的腹部,雷夔兽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热辣的太阳。
因为坐在背风处,锥倒没有被沙尘扑到,面目还算整洁。
他抬头看着一脸黄沙的霆岩,幸灾乐祸道:“再不洗脸,你阿姆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你了!”
霆岩撸了把脸上的尘沙:“懒得洗。”
“洗完脸,一抬头风一吹,脸不又脏了,还不如不费这劲。”
锥明白霆岩的感受。
他长吁一口气,彻底地瘫靠在雷夔兽身上,望着黄朦朦的天空,叹息道:“这里也太干了,我好想回羲城……”感觉呼吸间都是尘土味,他无比想念羲城湿润清新的空气。
霆岩郁闷:“我也想回雷部落,别的没什么,就每天吸沙子受不了!”
锥揶揄他:“你们雷部落不是喜欢在沙尘暴中驱逐兽群么,怎么,这点小风沙就受不了了?”
霆岩翻了个白眼:“我们那沙尘暴就一年几次,现在这是每天泡在沙子里,能一样吗?”
“他们这氏族人的日子过得是真糙,连躲到石屋里都能被沙吹一脸。”他嘀咕了一句。
氏族人的石屋岩石打磨得太粗糙,漏风沙。
大陆之桥的风沙太大,别说人了,连战兽都受不了这风沙。
像他们靠着的这头雷夔兽,甭管周围有多大动静,是有翼龙飞过,还是听部落巨型白毛袋鼠咚咚咚地震似的来串门,一律保持蹄子捂鼻子的姿势,眼睛紧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恍如一条死狗。
原本青黑色的雷夔兽,现在被沙尘吹得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青黑色,土黄土黄的。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霆岩垂着头,用力拍打自己的长头发。
壮观的沙尘在阳光下掸落,飘飘洒洒地飘到锥的身上。
锥冷不防被洒了一头,跳了起来,怒骂:“你他阿姆的干什么呢!”他甩甩自己的头,满头缀着骨饰的小辫子叮叮啷啷作响。
霆岩嬉笑。
锥怕他再作乱,干脆找了块白色蚕布,把自己的头包起来。
霆岩:“真臭美。”
锥:“你不臭美倒是把自己头发给剃了!”
霆岩笑着道:“我……阿嚏!”
一阵裹挟着砂砾的风吹来,霆岩狠狠打了个喷嚏。
锥本来要奚落他,忽然目光在他脸上一凝:“哎,我感觉你脸上是不是长白斑了?”
“是吗?”霆岩挠了挠自己的脸,也不在意。
锥:“我们羲巫大人说过,脸上有白斑,可能体内有寄生虫,你要不要请医巫去看看?”
“脸上有白斑就是有寄生虫?也许是晒得呢?”霆岩挥挥手,“算了,就算真是寄生虫,也不至于去麻烦医巫,自己喝点白杷汤就好了。”
锥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那你记得去喝点白杷汤。”氏族的白杷汤是真有用,不仅能对付替头蚴,还能打落其他寄生虫,甚至如果头上有虱子的,用白杷汤一浇就能把虱子逼走。
说白杷汤白杷汤到。
听绿耳扛着一缸冰镇的白杷汤,兴冲冲地过来。
“咚!”
石缸重重地被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来,特地给你们带的,解解渴解解渴!”
锥和霆岩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好兄弟!”
“刚想喝这个你就送来了,哈哈!太好了!”
他们三人一个是羲城人,一个是雷部落人,一个是听氏人,本来没有任何交集,却因为共同的朋友叶羲而聚在一起,后来发现彼此投脾气,就多来往些。
听绿耳作为实力最高的那个,经常照顾他们,也没什么九级战士的架子。
“我用冷巫纹冰过了,还加了很多你们羲城的雪糖,保证好喝!”听绿耳笑着说。即使替头蚴已经被消灭,但氏族长久以来喝白杷汤喝习惯了,依然不时地喝点。
“好!”
霆岩抱起那口大缸,畅快地直接对嘴咕咚咕咚喝。
锥:“这水有没有烧过?”
听绿耳啧了一声:“你们羲城人忒多讲究。”
锥也渴了,舔了舔嘴唇说:“没办法,我们羲巫要我们喝开水。你快说,你是用滚水冷却后的水,还是直接用的湖水?”
听绿耳讲了实话:“直接用的湖水。”
大热天的谁有耐心烧水,湖水灌进缸里,然后将白杷果挤烂,连果汁带果肉扔进去,然后木棍搅一搅,就齐活了。
他还算讲究的,用冷巫纹给冰镇了一下。
其他人谁搞这个。
“咕咚咕咚!”
霆岩跟水牛似的还在双臂抱着缸仰头狂喝。
锥则盯着那结着白霜的缸壁陷入了纠结。
这白杷汤看起来冰冰凉凉的,大热天的喝一口一定很爽……但羲巫又说过最好不要喝生水。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霆岩咚地将石缸放到地上,一抹嘴巴:“给你留了,没喝完,快喝吧!”
过了两秒,锥最终没顶住干渴,抱起了石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