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生病的人能成功活下来的,就算能挺过今晚,没食物没药的情况下病只会不断恶化,最终被白狄人发现,命也就到头了。
壮子的半张脸遮在黑暗之中,凝神看了昏睡的钱三半晌,突然道:“五叔,我记得采石场周围好像有能治发烧的草药吧?”
“嗯,是有。”五叔仍是满脸凝重,“这要是白天,兄弟们倒是可以想办法摘他几棵,可这大半夜的咱们又出不去,有也没用啊。”
“没事儿,待会我去,您就放心吧。”壮子摩拳擦掌地望洞外张望,“我都摸清了,外面的白狄人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岗,洞穴外面不比大门,防守没那么严密。”
五叔犹豫了一会儿:“壮子,这能行吗?别没采着药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您就瞧好吧。”壮子嘿笑着拍了拍自己都是肌肉的胳膊,“逃出去我没信心,搞几棵草药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俺不认药,您得把它们都长什么样给说说。”
五叔想了想,一点头一跺脚:“就赌这一把!总不能对个半大的孩子见死不救吧。”
说完,将需要的草药生长的位置和大概外貌给壮子再三重复了几遍,壮子支起耳朵,听得很认真。
马上就是白狄人换岗的时候了,壮子摸着黑漆漆的洞穴璧往外走,虽然一路上的汉子都在让路,但还是人挤人走得十分艰难。
快要摸到洞口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掌突然搭在壮子肩膀上,壮子浑身一僵,故作淡定的转过头看向后面那个黑影:“兄弟,怎么了吗?”
那黑影靠近了些,借着洞口的微弱月光能大概看清楚是个三十来岁壮年男人的脸。
男人似乎很紧张,握住壮子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壮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俺跟你一起吧。”
明明连嗓音都在恐惧的发颤,壮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马上掩饰过去,伸手拨开男人按在肩膀上的手掌,笑道:“没事儿,人多了反而碍事。”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晦暗难明的眼神目送着壮子消失在黑暗里。
白狄人在采石场布有重兵,放的是外面的人进来或里面的苦力外逃,守在洞口的哨兵只有四五人。
趁着哨兵换防的工夫,壮子一个闪身从黑漆漆的洞口钻了出去,然后马上压低身体,匍匐在洞边的矮草丛中,等待时机慢慢地匍匐前进。
为首的哨兵不着痕迹地朝壮子藏身的矮草丛瞥了一眼,但很快便转过头,看起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