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杀你,有什么用!?”比尔忽然倾身逼近,嘴里吐了个脏字,吐脏都吐得如此小声,倒也和风度翩翩沾一点边。他随即退了半步,很快恢复方才举止文雅的样子,笑了笑扬长而去,仪态在旁人看来无可指摘。
“你总算把他赶跑了,猜猜我发现了谁?”列蒂西雅开心笑道。
弗里曼也有点好奇,“是谁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宗穆导师!”
“既然是这种社交场合,那他肯定带了一名女伴!”
“我的少女心有点受伤。这可是大新闻!会是谁呢?”列蒂西雅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弗里曼来了兴致,二人一拍即合,把一口未动的酒水杯随便放了个水果餐桌,往宗穆所待地方走了过去。
在日厅一偏处,七八名少男少女团团围着宗穆欢声笑谈,看起来氛围十分融洽。不过这样一来,无法分辨哪位女性才是宗穆的女伴,光看外貌气质没有一个配得上。弗里曼继而想到,众人一起这种状态本身就说明不在其中。
打定主意的弗里曼突兀窜身到宗穆身前,对一伙男女认真道:“失礼了,我有急事找宗穆导师商讨。”
众人见来者是弗里曼便不好意思发作,而且他表情罕见的认真,或许真有急事?
当即一个不怕他的红发少女冷道:“喂,弗里曼”
弗里曼哪会等他们七嘴八舌,直对宗穆勾肩搭背,拽着他大步走向日厅边缘的尖形空间,列蒂西雅挺身稍稍阻拦众人,然后紧跟过去。
在约有二十平方米的尖形空间,宗穆抬起手掌,掌指关节一敲弗里曼脑门,啪的一声大响!还未等弗里曼开口先说,宗穆淡淡道:“咦,好疼。”说着看向自己的指关节。
行恶之人竟然率先叫苦,再配合上本热情待人的宗穆此刻那副淡然样子,看得一旁的列蒂西雅笑个不停。
弗里曼也不着恼,哈哈道:“宗穆啊宗穆!你终于肯对女学员下手了吗?”
宗穆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更加放松,特别淡定,或许另有原因,他回道:“想多了。”
列蒂西雅接话,“那总有一个人吧,你的女伴。”
宗穆坐到二字分排的皮沙发上,干站一会也蛮累脚。然后他说:“下午教范小林开场舞,舞伴是塞西莉亚,顺带和她一起参加宴会。”
弗里曼就位置坐下,坐在宗穆的对面,疑惑道:“我怎么就把这事给漏了,宴会的开场舞,夏兹伍德肯定会邀请你来教舞。”
宗穆毫不客气地说:“依我看,装傻装多了。”
“就是就是!”列蒂西雅完全站到了宗穆那边,人也在他身边落落大方地坐下。
弗里曼笑容一收,这两人有点过分了,见势不妙赶紧换个话题,“范小林这人,你怎么看?”
话题一旦离了女伴,宗穆脸上又有了微笑:“他会是一个好学生,传闻中关于他的信息都属实。”说话声调倏尔低沉下来,“他学得太快只要不死。”
弗里曼点了点头,最后那句话和他看法如出一辙。
列蒂西雅不大关心话的内容,忽然朝他们瞟去奇怪的眼神,两男人只当她是空气。
就在这时,偌大宴会厅内开始有了变化,整个场地的光线骤然黯淡。同一时间,以日月二厅正中心为起始点,一束灿白光束照耀下来,并且逐渐扩大,外围光线则黯淡到一定程度不再变化。
正在闲谈畅聊的宴客们纷纷会意,走到场地外围暗处,是宴会主人登场的时间到了。
当灿白光束直径达到二十六米的时候,现场已是稀无人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宗穆、弗里曼、列蒂西雅三人已来到人圈前线,站在最靠前的位置。
随着缓沉的音乐声悠悠奏响,又是一束白光遥遥垂下,照在月厅最边缘的高台上,于是一人一椅现出。
高背椅。
银色高背椅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单手支颔,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沉浸在遥远美丽的梦乡中。他那一头短发墨黑如渊,往后微微扬起,不知在梦里掀起了哪一世的风暴!
有如专属于新王的银座,月厅高台,高背椅正正中中承载着男人的肉身。
薄纱般明亮的白光,自厅顶垂落,覆上男人的身体,在他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体曲上蔓延,把一块一块麦色肌肤和深色红衣剪影,晕染上清新的银。
银色光晕顺着他手中盾牙,一路往下,终在那锋锐至极的牙刃尖端上突然止住!当场宴客们眼力都不差,自然看得出牙刃尖端所处高度,正是他们心脏的高度。
音乐声骤急骤响,高背椅上的范小林像是从大梦中醒来,睁开了一双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