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了上一届,话说上一届的事情好像也已经遥远起来,学校就是这样的地方,把一届又一届学生送上他们各自的轨道,学业或者社会,继续走他们人生的修行,学业有成,成家立业,早生贵子,事业奔波,半生忙碌……一代新人换旧颜,记不住的。
很多人会慢慢的模糊掉,兴许多年以后返校在学校一时撞见,唤出曾经听出老茧的称呼,才会想起当年,而后聊谈那些曾经的年月,青春和在这里工作育人的人青丝是如何缓慢的,不可逆转的变生华发。
2002年了,今年中国正式加入了wto,国内国外都发生了许多变化,一位国家短道速滑选手在美国盐湖城为中国迎得了冬奥会金牌“零”的突破。办公室里喜欢聊军事的老师津津乐道于历尽艰辛,预计60天路程走了六百多天的乌克兰航母瓦良格号终于突破重重阻挠,坎坷得被拉进了大连港……
一个又一个让人留下记忆点的新闻,串起了那些平凡的人们度过的年节,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头的教师隐约说起了口中的话题,国芯黑幕。而谭庆川就那么听到了“程燃”的名字。
尽管可能有同名同姓,但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刻,谭庆川几乎是直觉,就知道该是那个曾经的少年人。
那个当年在自己面前,就敢拉着人家姜红芍,无惧前路道阻且长,在自己那间办公室满地细碎的光阴之间掰扯未来的少年,当然应该只会是他。
只可惜这所一中的人们只传闻着秦西榛在这所学校当过老师,从这里走出去的消息,而殊不知前年的全省理科状元,那个不去清华北大的程燃,就是从一中转出到蓉城十中的。那年还有一位年级第一叫姜红芍,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谁是全省理科第一,恐怕还有待观望。
所以有时候谭庆川在自己这一届的学生面前,就是很想忍不住的骄傲一下,你们这群小崽子知不知道我谭一哥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于是很自然而然的谭庆川接过那位喜欢研究股市财经的教师手上的《经济报道》,然后倒吸一口气,又惊又急,“真是这家伙!”
因为《经济报道》上关于对一位本科生就构建起实验室,拥有让一位院长级大牛都觊觎科研成果的解释上面,就说明了程燃的来历,川省状元出身,拒绝清北而入科大。确实是有过人之才。
放下报纸,谭庆川看到几个上一届曾和他搭过班子的科任老师,都朝他投来同样惊诧的目光。
他们显然已经把报纸上说的人,和他们曾经遇见过得那个少年联系了起来,然后一并开始为这件事上他所经历的过程和命运忧虑了起来。
谭庆川看着报纸,其实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程燃现在是什么情况?报纸上报道的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是黑幕,他要如何应对?
但可惜他并没有程燃的电话,唯一和程燃的联络还是当年程燃考上科大打来的谢师电话,只有他留给了当年同学的座机号码,离开那年有不少电话打来,可往后那些离开的学生们,多数已经没有联系了。
于是谭庆川也就只能狠狠拍桌,报纸和作业册齐飞,发出令办公室里众人都吓一跳的声响。
谭庆川顾不上其他的怒斥,“太过分了!现在这些大学的科研造假剽窃!剽窃到了学生头上,还要不要脸了!”
“这种人得赶紧抓起来,国家就该出台相关措施监督改进啊!不能让欺世盗名者得名得利!后患无穷!”
然后他又抬起头来,满是愤怒和忧虑。
他的学生在战斗,这是为之担心,却又极为骄傲的事。
只可惜有千叮咛万嘱咐,都无以相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