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听着他肯定的语气,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想着还真是,若她攻城,也就一夜间,明日一早,必破城。她也沉默片刻,问,“你是怎么得到内城只剩一万兵马的消息??”
云让淡声道,“久等闫军师的兵马不到岭南,他派人传回消息,被二十万京麓兵马截在了神医谷,二十万兵马根本就拦不住闫军师,京城必调内城兵马前去。我在接到消息之日,便料准赶来了。”
“那你可知道,我哥哥也会从庆远城调五十万兵马?”花颜问。
云让摇头,“你哥哥的五十万兵马,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关岭山,相助太子,一路去了神医谷。去关岭山的兵马赶上了淮南大雨,被大雨截在了淮南河运,而去神医谷的兵马,顶多能够救了神医谷的京麓兵马,所以,如今的京城,无人来救。”话落,他顿了顿道,“另外,你哥哥中了毒,昏迷不醒。”
花颜相信云让的话,想着怪不得哥哥没有音信传来,原来是中了毒,她问,“什么毒?”
“阎王醉。”
花颜知道这个毒,失传已久,阎王醉顾名思义,吃了不死,但却人事不省。若不解毒,人就会一直睡着。可以睡到天荒地老,天不绝曾研究过,她转头看向天不绝。
天不绝立在花颜身后,点头,“我是能解了这阎王醉,但也得见到花灼人啊,有一味药,世间难寻,也不算好解。”话落,他纳闷,“谁这么能耐,竟然还能淘弄到这阎王醉,而且还让花灼中了毒?他那身体,吃了无数好药,寻常的毒对他无用,还真就得这阎王醉,能弄倒他。难道是身边出了奸细?”
花颜心神一凛,哥哥身边的人都是花家的人,谁能让哥哥毫无防备地中毒?
“四嫂,我们与他拼了吧,死守京城。”五皇子发狠地说。
花颜抬起手,示意五皇子别说话,她望着城下看了片刻,问,“云让,我若给你开城门,你当如何?”
五皇子一怔,脱口喊,“四嫂!”
花颜扶着城墙,盯着城下的云让,感觉小腹一阵阵阵痛,下坠的厉害,她最多再支撑一盏茶,既然早晚得城破,哥哥不能赶来相救,如今的京城也没人能相救,她也没力气与云让对打守城,那么,不如就开了城门,以云让的良善,以她对他天生的秉性了解,他定然不会滥杀无辜的京城百姓,她就赌一把昔年的故交能值得保京城不流血不伤一兵一卒一个百姓。
方嬷嬷首先发现了花颜的身子在抖,虽然很轻微,别人发现不了,但她靠得近,感觉的清楚,她心中慌的不行,忍不住开口,“太子妃……”
花颜伸手按住方嬷嬷的手,与她的手一起放在城墙上,轻声说,“他若答应,我说开城门,就开城门,谁也不准不遵命,都听我的。”
太后这时也发现了,提着心咬牙,“听太子妃的。”
五皇子也发现了,垂首,“是,听四嫂的。”
赵清溪也垂首,“臣听太子妃的。”
程顾之一直没说话,此时也表态,“臣附议。”
谁都清楚,就算拼死守,此时也保不住京城,一万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内城兵马,无疑是这五万铁骑精兵的下酒菜。京城以前牢固,那是内城八万兵马,外有京麓三十万兵马,太子殿下带走十万,安书离和梅舒毓又带走二十万,再固若金汤的城池,无兵谈何守城?
云让似乎没料到花颜答应的这么轻易,他扬起头,看着城墙上,“太子妃若答应开城门,无人反抗,我保证,不伤一人。”
“好!”花颜痛快地一锤定音,“听我命令,开城门。”说完,她慢慢地转过身,走离瞭望台,不过步,脚一软,身子向地上栽去。
方嬷嬷立即扶住她,恐慌地说,“快,神医。”
天不绝上前,伸手给花颜把脉,见她脸上转眼间豆大的汗珠子滚落,裙摆下染红了一片,他惊道,“不好,早产了,快,扶太子妃去马车上,立即回东宫。”
云意上前,立即抱起花颜,众人慌忙簇拥着下了城楼。
幸好出宫时早有准备,产婆、药材等一应随行携带着,花颜上了马车后,产婆们立即跟了上去,天不绝喂了花颜一颗护心丸,马车疾驰地赶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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