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瑜做了个深呼吸。
捏着银针的手指不停颤抖,久久没有落下。
刘昊东指出的这七个穴位中,命门和腰眼尤为凶险,若是贸然施针,很有可能会给患者造成二次伤害!
赖瑜自认为学艺不精,最后关头,心生怯意,久久不敢下针。
这时,刘昊东开口鼓励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林莺歌不懂医术,在旁边附和道:“赖瑜,你可不能怀疑我姐夫的能力!”
赖瑜吞了口唾沫,目光渐渐平静。
他又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
他终于出手。
“双针!”左建功看着赖瑜的手法,几乎惊呼出声。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赖瑜竟然已经能够用出这等精妙的施针手法。
赖瑜施完两针之后,再次四指并出,夹住两根银针,从布包里抽出,同样闪电般出手。
两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刺入左宝昌后腰不同的位置,银针裸露在皮肉外的长度却是完全一样!
“高低目!”
这一次,连赖仓勇都目瞪口呆,没忍住,叫出声来。
这种手法,连他现在都不敢轻易尝试,他儿子竟然已经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这么多年,他一心扑在药房里,很少关心儿子的成长,每次听说儿子在外边闯祸,就只知道责骂,从来没有问过原因。
想想这些,他心中顿觉内疚不已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林莺歌看不出赖瑜的手法有多厉害,她只是觉得赖瑜的手速很快,好像很牛的样子。
扎完七针之后,赖瑜停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时间缓缓流逝。
十分钟之后。
赖瑜将七根银针一一从左宝昌的腰上拔下。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拔掉之时,左宝昌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儿子!”谢玉珠连忙上前,欣喜道,“儿子你醒了。”
左宝昌眨了眨眼睛,手臂用力,似乎想要转过身来,但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虚弱的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谢玉珠的目光躲闪,回道:“你你病了,已经昏迷好多天了”
“我昏迷好多天?”左宝昌更加卖力的想要支撑起身子,但他根本做不到。
他焦急道:“不行,耽误了这么久,我得赶紧回去”
“回去?你想回哪儿去?”沉默了许久的左建功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吼道,“你还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儿?你父母在哪儿?”
“爸”
“别叫我爸,我左建功没有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左建功的情绪有点儿失控,质问道“你自己说说,你是哪一年出的国?”
“00年”左宝昌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道。
“今年是哪一年?”左建功再次发问。
“2016”
“16年啊!整整16年!!”左建功的眼睛里溢出泪水,神色茫然的低吼道,“这16年,你知道我和你妈是怎么度过的吗?”
“爸,我”
“月初,你打电话说你要回国办事,当天晚上,我和你妈高兴的一宿没睡着,可你竟然刚进家门就要走!如果不是我打在你腰上的那一板子,你恐怕连一夜都不愿意在家里住吧?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和你妈?”左建功说到这里,早已老泪纵横。
“爸,你知道的,我的生意在国外”
左宝昌似乎想解释,但却又被左建功打断道:“你的生意!你的生意!我和你妈在你眼里连你的生意都不如吗?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一出国就是16年不回,是不是非得等到哪天我和你妈都进棺材了,你才肯回来给我们俩送终?”
左宝昌依旧在床上挣扎着,他似乎还没有放弃在床上翻过身来。
左建功看着这样的儿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他猛地扑过去,抬起双手就往儿子的腰上胡乱地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