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不用转头,就知道某些阴魂不散的人来了她就新鲜了,男人也来这里祈福尤其是一国太子储君
玉凝见过太子殿下玉凝见夜天倾出现,连忙见礼。
云浅月恍若不见,头也没回。
秦小姐免礼夜天倾微微一摆手,看向云浅月,笑得和气,语气也比平时温柔了几分,月妹妹也来祈福还以为你的性子不喜欢这个
太子殿下不是也来了吗一国太子也信这个云浅月冷声道。
夜天倾对云浅月的冷脸也不以为意,笑道:明日要回京了,我是来为母后祈福。顿了顿又道:月妹妹昨日饮酒大醉,今日气色看起来还不错。饮酒伤身,尤其是烈性的酒,以后还是不要饮了吧
太子真是孝顺云浅月想到那日皇宫他和皇后联手要将她关进大牢。她的好姑姑啊她真怀疑那个叫做皇后的女人是她亲姑姑吗真是讽刺。
母后其实很疼月妹妹的,那日之事母后和我都是无奈而已。就算那日月妹妹关入大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也会将你救出的。夜天倾走到云浅月面前看着她嘲讽的脸色,眼神温柔得腻死人,解释道:你我从小相识,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我又如何会害你月妹妹,你要明白我身处这个位置艰难,从那日之后我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后悔没与你说明白其实是在演戏而已,没想到你对那日之事如此伤心绝情,是我不曾料到的。后来总想与你说说,你却不给我机会。如今与你说明白,你就不要再与我置气了。好吗
云浅月抬眼望天,似乎没听到夜天倾说什么。
那日在皇宫的情形历历在目。隐卫都出动了,他险些和夜轻染血染观景园,居然如今在他口中轻飘飘一句做戏就接过了。说得倒是轻巧。她若还是以前对这个男人痴情的云浅月也许会被骗过。但如今她不再是云浅月了。又如何能被他骗过
月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舒服,要不你打我两下解气可好夜天倾伸手去抓云浅月的手,柔声询问。
云浅月躲过,身子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离我远些就行了
夜天倾面色一僵。看着云浅月,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
你明白就好反正不是假的云浅月懒得跟这种人在这磨叽,转头问已经躲得远远的彩莲听雪听雨三人询问,祈福好了吗
彩莲三人摇摇头。她们还没开始祈福玉凝小姐就来了,然后太子殿下就出现了,她们哪里能祈得上福
云浅月十分想走,但看着她三个婢女心心念念,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吧。对她们摆摆手,那你们现在就开始祈福,我们好回去睡觉
是彩莲三人看了夜天倾一眼,齐齐垂下头,开始做双手合十状。
夜天倾目光追逐着云浅月,一双眸子深处不停变幻。须臾,他一笑,我也是来给母后祈福的,月妹妹想必也是有所求,玉凝小姐也不是来玩的。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吧心诚则灵。
太子殿下说的是。月姐姐,我们一起吧玉凝伸手去拉云浅月衣袖。
云浅月摆摆手,你们祈福吧我没什么要求的,看着就成
那怎么成姐姐也快快和妹妹一起祈愿吧祈福节三年一次,下次再想祈愿就要三年后了。今日姐姐既然来了,怎么能错过玉凝对云浅月轻声劝道。
是啊,月妹妹一起吧夜天倾也劝道。
小姐,一起吧彩莲听雪听雨也齐齐劝道。
浅月小姐,您快一起吧要不大家都等着您。玉凝的两名婢女也立即道。
云浅月心下烦闷,摆摆手,好,好,一起,一起
这就对了夜天倾一笑,转过身,对着祈福树双手合十。
玉凝也立即笑了,也对着祈福树双手合十。
云浅月无奈,也有样学样对着祈福树双手合十,脑中想着她求什么上一世累死累活,这一世自然是求安逸闲适。希望老天爷看在她平生第一次信迷信的份上,让她梦想成真吧即便不成真,那也让保佑她一辈子吃喝不愁。
很快云浅月就祈福完了,又想起不管灵不灵,应该给她如今的爷爷祈福,又默念了两句保佑那老头健康长寿好多多护她的话。又想起应该保佑容景那丫的一直有钱,时常有好东西让她去蹭蹭嘴。
三个愿望都许完,云浅月放下手,看向身边几人。只见玉凝极其忞诚地闭着眼睛,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念念有词。彩莲听雪听雨以及玉凝两名婢女也口中念念有词。而夜天倾几乎和她同时罢了手,正转头看着她,眸光与前些日子的深沉如海大不一样,而今是温柔如水。
云浅月不看夜天倾,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月妹妹,许愿完了之后要将彩带挂到树上去才能灵验。夜天倾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彩带,见她没有动作,提醒道:要不要我帮你挂上去
不用云浅月瞥了一眼夜天倾手中的红色绸缎一眼,摇头。
那我就先挂上去了。夜天倾话落,飞身而起,顷刻间就落在了树干上,将红绸拴在了树枝上,他又飞身而下,端得是身法漂亮。
云浅月见识了夜轻染和容景的轻功后,觉得这个人的轻功真没大看头。
月妹妹,该你了你上去吧夜天倾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一句话不说,足尖轻点,只觉身轻如燕,轻飘飘落在了树干上。
好看来月妹妹的轻功真是大有进步了夜天倾赞了一声。凤目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本是夜晚,令人察觉不到。
云浅月刚落在树干上就觉得周身被各种香味包裹了。她嫌恶地瞥了一眼四周挂得满满的香囊香包,将手中的三条彩带拴在树枝上,特意距离夜天倾那条红绸远一些。刚刚系完,只觉一丝异香向她幽幽飘来,她一怔,用鼻子仔细闻,顿时各种浓郁的香味充斥她口鼻,她不由打了个喷嚏,就要飞身而下。这树上真不是人待的。
小姐等等您将我的彩带拴上去,奴婢上不去。彩莲喊了一声。
云浅月伸手捂着鼻子,那你扔上来吧
彩莲连忙跑上前,将彩带卷成一团向上抛来,小姐接住
云浅月伸手接住,只能强忍着浓郁的香料味再拴彩莲的彩带。本来想和她的一样拴一起得了,可是彩莲在下面喊,小姐,您分开拴,要不不灵验的。
真是要求高云浅月只能将彩莲的好几条彩带一一拴在树枝上。
小姐,还有我的听雪跑上前。
小姐,还有我的听雨也跑上前。
都扔上来吧云浅月无奈,只能强忍着打喷嚏对着下面的听雪听雨道。
听雪听雨立即高兴地将彩带学着彩莲卷成一团扔向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接过,又逐一拴在树枝上。想着身边丫鬟多了也是麻烦啊刚要飞身而下,只听玉凝柔柔的声音开口,月姐姐,你也帮我拴上去好吗
云浅月第一次觉得有轻功实在不好,她摆摆手:好吧,那你也扔上来吧
多谢月姐姐玉凝握了握手中的香囊和彩带,卷成一团,扔向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接过,手中一条彩带,一个她先前所见的并蒂莲图案绣功精美的香囊,她问道:怎么拴
拴在一起,拴高一些。玉凝盯着云浅月的手。
好云浅月按照她说的又高高上了一截树干,将她的香包和彩带拴在一起系到了树枝上。系完了见玉凝两个婢女期盼地看着她,她招手,都扔上来吧
多谢浅月小姐那二人一喜,连忙上前将手中的彩带扔向云浅月。
云浅月伸手接过,再次忙活着拴在树枝上。终于都栓完了,她看着下面,有气无力地问道:这回没有了吧
没有了几人同时摇头。
云浅月得到大赦,飞身而下。脚刚一落地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只觉得一身香料味,熏得她难受,她对听雪听雨摆摆手,走,回去,我要立即沐浴。
是彩莲连忙过来扶云浅月。
云浅月从怀中掏出帕子按着鼻子,一股似雪似莲的香味袭来,清雅清凉,她顿时好受了些,连话都懒得再说,抬步就要往回走。
月姐姐玉凝忽然开口叫住云浅月。
嗯云浅月看向她,这个女人又有什么事儿真烦
你你怎么用的是景世子的手帕玉凝紧紧盯着云浅月的手。
夜天倾闻言也看向云浅月的手,当看到那块洁白的手帕面色一变。
哦,我染了伤寒,身上没帕子用,他就大方的给我用了。云浅月这才想起用的是容景的帕子,虽然知道玉凝喜欢容景,但不过是一块帕子而已,更何况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喜欢那个男人她就非要避那人十万八千里吧不以为意地抖抖手里的帕子,上面什么也没写,连个字符都没标,她疑惑地问玉凝,这上面没标着是他的啊你怎么知道这帕子是他的
玉凝垂下头,沉默不语。
景世子的帕子最是好认,别人都在帕子上绣上表字,而景世子的帕子从来就是空无一物,没有丝毫点缀。而且这天圣上下只有景世子一人用雪蚕丝绸的帕子,那是曾经景世子得了天生第一奇才的称号后父王将这天下唯一的一批雪蚕丝绸赏给了他。所以,他的帕子最是好认。夜天倾解释道。声音不再温柔,而是有些发沉。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觉得和我的那块不一样呢云浅月抖抖手中的帕子,雪蚕丝啊,当真是好料子。将帕子继续捂住鼻子,唔哝道:一块帕子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先回去了啊
话落,她再不说话,抬步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打喷嚏。
小姐,您怎么老是打喷嚏呢不是喝了景世子给的药好多了吗彩莲问。
还不是在那颗破树上待的,什么味儿都有,熏死我了。云浅月难受地道。
回去之后奴婢给您弄了热水,您沐浴之后就好了。彩莲轻声道。
嗯云浅月吸着鼻子,应了一声。
月姐姐,我们有一段路是顺路的,我和你一起走。玉凝追上云浅月。
好云浅月只觉得头也晕晕的,想着难道她这个身体对香料过敏
如今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夜天倾也跟了上来。
云浅月连说声不都懒得说,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了,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搀扶她的彩莲身上,想着过敏怎么也不会这么严重吧到底是哪里不对
正想着,只感觉脚下忽然裂开一条缝,她一脚踩空,身子向下栽去。同时听得身边玉凝和彩莲惊呼一声,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只感觉彩莲松开了她的手,另外一只小手死死地抓住了她,还有一只大手向她腰搂来,她想也不想一掌对着那只大手来的方向就劈了出去。虽然头脑昏沉,但她还是敏感地知道刚刚向她搂来的是夜天倾。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她觉得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尤其是她对夜天倾厌恶如斯,怎么可能让他碰她
一掌劈出后,连云浅月自己都觉得没有多大力气。她心下一沉。果然听得细微的一声闷哼,却没有打开夜天倾,他的手只是顿了一秒,成功地搂住了她的腰。
云浅月再次提力去打,发现往日轻飘飘一动力丹田就有气流冲天袭出,尤其是经过那日和夜轻染在后山烤鱼的提点和领悟,已经更上一层楼,别说能打死一头牛,就是两头牛摞在一起也不在话下,可是今日丹田内气息混乱零散,根本凝聚不起来。头似乎更是昏昏沉沉,她暗叫不好。
伤寒不至于突然这么严重,她早先来到南山门祈福树前都是好好的。这样子也不像是过敏。恐怕就是无形中中了什么毒或者致使人昏沉提不起来理的药物。这样一想,只感觉身边夜天倾的气息尤其强烈。她心下含恨,第一时间想到是和他有关。
松手云浅月想明白之后,愤怒出声。话一说口那声音低低柔媚,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我们怕是踩了什么机关,如今在下坠,月妹妹,我如何能松手一旦松手你就栽下去了。夜天倾声音传来,没有丝毫惊慌,更甚至是拢着她腰的手抱紧。
云浅月这才感觉她的身子急速在下坠。刚刚想得太多,这才想起除了夜天倾外,她的胳膊上还挂着一个人,幽幽熟悉的香味袭来,是玉凝。她立即出声,玉凝
月姐姐玉凝显然吓得够呛,紧紧抱住云浅月的胳膊,攥得死紧。
你怎么样云浅月想着玉凝是不是跟她一样的感觉,伸手去按向她手腕。她也是略懂医术的,只不过不太精纯而已。
月姐姐,我好怕玉凝再次出声,抱着云浅月的身子剧烈在颤。
云浅月只是轻轻一碰玉凝手腕就撤回,玉凝脉象正常,看来只有她自己不一样了。她刚要开口,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瞬间将他们包裹了,她只觉呼吸困难,左右两侧的夜天倾和玉凝似乎都承受不了这股大力骤然松开了她,她身子突然被那股大力托着向前拉去,速度比刚刚快了两三倍不止。
月妹妹
月姐姐
夜天倾和玉凝的惊呼声同时传来,似乎在她身后离得很远。
云浅月即便能开口也不会回应。她只想弄明白是什么状况,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眼前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感觉身子摩擦着凉滑似乎石面的东西在下滑。她似乎被无形的千丝网捆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样的感觉持续片刻,那股大力忽然消失,她左侧忽然一丝风丝划过,伴随着熟悉的如莲似雪的香味传来,一只手伸过来,轻缓地将她揽在了怀里。
容景云浅月出声询问。数日接触,她再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白活了。
是我容景温润的声音一如既往。
你弄什么幺蛾子云浅月有些恼地骂出一句话。
不是我容景摇摇头,语气温和却不不容质疑。话落,他将一颗药丸放在云浅月唇边,低声道:吃下去
什么云浅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