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安瞬间一脸懵逼,身上的贵族气息眨眼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那受了屈辱的车夫还要委屈的表情。
他也没想到,这看热闹的人群中竟然会有齐王。
他更加想不到,齐王不仅看了热闹,还站了出来。
齐王为什么没死?他怎么可能不死?太子为什么要放过他?王永安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人生,他需要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然后,又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回道:“殿下,小的是王永安呐!您不认识我了吗?”
李元吉不记得王永安,可王永安却记得李元吉,见李元吉似乎真的忘了自己,急忙善意的提醒道:“武德四年,大军出征平叛的时候,小的有幸在家父的引荐下与王爷您见过一面呀。”
‘噗……’
李元吉一时没能忍住,忽然间觉得这货好逗,但这货既然敢在这里装逼,那就得做好被踩回去的准备。
“五年前?你咋不说上古时期呢?”李元吉觉得这王永安也真是有意思,见过他的人多了,哪个不是大人物?你一小屁孩瞎嘚瑟什么?
“小的家父是彭国公!”见李元吉依旧想不起来,王永安只好心惊胆战的老老实实报上名号。
这齐王可不是哪的好鸟,王永安那是宁可得罪天下人,也绝不想去沾惹齐王一分钟。
落入这个大魔王手中,王君廓的名字还真不一定好使。
“原来是彭国公家的兔崽子啊。”李元吉恍然大悟,不由的用怜悯的目光看向王永安。
这对父子果真还是匪性难改,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父子俩总是能够迅速的膨胀起来。
这不,王君廓前不久才刚立下了大功,平反了庐江王李瑷的造反,刚刚被封赏完回幽州。
而王永安却没有跟随王君廓一同返回幽州,而是继续在长安嘚瑟。
想想也是,父亲刚刚立下大功,本就不喜欢隐忍的王氏父子,又哪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来自后世的李元吉,对于王君廓平反一事了如指掌。
李元吉不想去动李世民的皇位,这无疑是以卵击石,根本没什么卵用。
但是李元吉也不想这么平淡的过下去,至少也要保持自己齐王的威名,那么拿一个新贵来开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公子~~公子~~卖身契写好了!”一个不长眼睛的狗腿子,手中挥舞着洁白的卖身契招摇无限的挤开了人群。
李元吉上前两步,直接从那狗腿子手中夺过卖身契。
卖身契上的内容那是相当简单,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文字,只需写明地点,时间,双方户籍情况,然后卖身为奴等事件即可。
前后各有两处空白,那里是用来填写主仆双方名字的,奴在前,主在后。
下方同样有两处填写名字画押的地方,同样是奴在前,主在后。
卖身契一共两份,一份由官府备案,另一份则由主人保存,奴隶是没有资格保留卖身契的。
“你叫什么名字?”李元吉抢过笔墨,朝着正蹲在一旁抹着泪水的车夫问道。
一个王永安就够他受得了,现在又来了个齐王,他一个小小的,哪来的底气去反抗?
车夫委屈的不能行,但却不敢不回应:“小的名叫高二狗,泾阳县曲东村人。”
李元吉哗哗几笔落下,没去问王永安,也没必要去问他,然后将卖身契扔给王永安,让其签字。
王永安自以为齐王是跟他一伙的,正欲兴奋的举笔签字画押,但一看到卖身契上的内容,兴奋的笑脸瞬间拉了下来,摆着一张死人脸无语道:“殿下,这个是不是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