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说道:“一切以控制收容物为核心目标,纵然承担巨大代价,纵然放过收容物持有者,也在所不惜。这一点态度,你是表现出来了,可惜仅此而已,你并不明白口头上率先提出配合调查的真意。”
虽然两个组织不一样,但不代表白歌不能先声夺人,抢占主动权。
“允许收容物持有者配合调查,这只是手段,而非目的。事实上收容物持有者永远不会信任前来收容的外人,更几乎不会将收容物拱手奉上。”
“收容永远要靠实力说话,当然,开场说允许对方配合,并非客套话,而是一种心理压力。正如同兵法有云:围三阙一。”
“这是一种虚留生路的策略,在收容伊始阶段,大多数情况都不可能有人愿意配合收容,唯有在收容部队展露了惊人的实力,堵死了持有者所有反抗余地的情况下,持有者才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投降配合这条路,继而丧失最后孤注一掷,殊死反抗的勇气。”
“收容事件最忌大规模失控效应。如果目标收容物具有这样的能力,并不顾一切地触发了,最后即便成功收容了,此次行动也是相对失败的。”
“因此,给对方在一开始预留生路,正是为了将对方付出巨大代价,触发大规模效应的可能,降到最低。这种话,若在最后说,就晚了,唯有一开始说才有效,因为一开始双方还没有付诸暴力,收容部队的第一句话,会被对方本能地当做真实目的。”
白歌一番话说得科斯莫瞠目结舌,一愣一愣的。
而这还没完,只见白歌气势逼人道:“但不管怎么说,除非对方一开始就选择配合,否则最终都需要暴力解决问题。收容行动,不是利益交换,不是谈判沟通。其本质就是强者认为危险品不应该掌握在弱者手中,弱者持有收容物是给予强者最大的不安全感、不稳定感以及失控隐患。”
“说得好听点,就是一个秩序机关为了安全而执行的‘禁枪令’,对收容物采取的武装收缴。”
“收容组织就是最大的暴力仲裁机关,对外可以包装,但对内……训练你的人不可能不告诉你收容的真谛!”
“如果你真是收容人员,就应该知道收容行动从来都是惨烈地战斗,依靠实力说话。”
“由此可见,你根本就一次收容行动也没有参与过,否则不会如此天真。”
说着,白歌剑指科斯莫。
“收容物就在我这,你尽管来拿!”
科斯莫被这一顿抢白,听得都快蒙圈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确实不是收容人员,只是某个收容物的监管人员而已。
什么要求对方配合之云,他只是道听途说,觉得自己遭遇在野收容物了,便模仿收容部队的常规说辞。
心里想着若是能以种种好处,游说白歌放弃抵抗,独立完成收容,则是大功一件。
他也没有想骗白歌,心里甚至想了好几个证明自己一定能保下白歌性命的方法。以组织之强大,白歌的命是可有可无的。
怎料白歌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训得狗血淋头。
更可耻的是,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一一对应他对那些收容人员的了解,貌似还真的是这样,大多数都是武力收容的,只是很多持有者最后真选择了投降,而给了他一种错觉:太蠢了,早投降不完了吗?
可事实真的会有人把最依赖的东西拱手奉上吗?而他刚才想让白歌放弃抵抗的行为,也正对应白歌所说:别把手段当做目的。
没受过收容人员特训,没真的去参与收容行动的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此刻被白歌一语道破,竟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我们社这么流氓,那我就放心了。
可这感觉,有点可耻。
“是是是……诶?你怎么比我还熟悉……”恍惚间,科斯莫感觉自己不是在收容别人,而是被教官训话一般。
更甚至,白歌说话中气十足,仿佛对此类事情的本质了如指掌,话语之间充斥着自信与霸道。
强行给了科斯莫一种见了社里的领导的错觉。
白歌的气度,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才是被收容的那个,正在面对蓝白社的咄咄逼人。
“不对啊,我才是蓝白社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