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犹如一个世纪。
就在牧云秋要挣扎着逃离,坐在椅子上的却突然咳嗽几声,轻轻出声:“是本君生平,见过天资最好的孩子,他日可取雷道主之位。”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邪君的论断,卞冰雷不怒反喜。又用力拍起牧云秋的膀子:“是么?取我而代之?好啊好啊!我很期待!这小子的确是我的心头好,就性子烈了一些,十分桀骜啊。”
牧云秋木讷地站着,感觉自己从冰水掉落入熔岩。
刚才老混蛋说了什么?
我耳朵坏了吧?
看到自己的父亲与牧云秋那么亲近,卞之问又开始脸黑,你们其乐融融,把我一人忘在脑后吧?
“桀骜?嘿,我看他乖得像羊。”
邪君恶毒的嘴脸终于还是暴露了,牧云秋心中那挣扎着想要苏醒的那么一丁点儿期待,又一次被无情践踏。好像刚才那句“夸赞”不过是自己的幻听。
“本君年少时更加荒唐,现在孩子们自以为的嚣张,都是本君玩剩下的。”邪君大言不惭地赞起了自己。
“我就喜欢你这个!”雷道主还以为邪君在开玩笑,他初见邪君时,便是被他的气度与无与伦比的道念所震慑,明明那般霁月清风,若说他年少时是个跋扈的少年,打死他他都不信。
“我知道你们不信。”邪君自己也笑了起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不信呢。”他轻轻地喘着,用绢掩去了吐出的污血,藏在了袖中。
“不说这些了!”卞冰雷大手一挥,果真是忘记了自己儿子的存在。他兴奋地喘息着,将自己的目光落在邪君手里的莲灯上:“赌宝吧!邪老弟要用的宝贝,就是这个?”
“不错,还请卞兄品鉴。”
邪君手掌一推,便把莲灯朝卞冰雷送去。
苏瞳在灯中拼命挣扎,对于事态的发展越来越无可奈何。
她似乎能听见死神的步伐越来越近,她也看到了不死鸟师傅的力竭和对自己儿子的深情,然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莲灯里。
莲灯落在卞冰雷的手上,不过这急性子的家伙却没有心思好好打量。不过是把灯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迅速放在桌案上,拉着众人朝厅中走去。
“还是先看我的宝物吧!”他兴奋得忘形,看上去赌宝都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在自己儿子和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新得来的宝物。
此人性格就是这样率真简单,说不定他不看莲灯的举止,也在邪君的算计之中。
苏瞳被弃在一旁。
四人迅速走到厅中。
传心殿中央,的确早就静置着一件高物,用黑色的绸子罩着,看上去又扁又高,神秘得很。
不像莲灯,不亮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气息散出,一旦靠近这被罩住的法宝,人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好像自己的五感变得迟钝,步伐也不自主地慢了下来。
还没见到法宝真容,卞之问与牧云秋的脸上就生出了期待的表情,他们两个虽是年轻,可一个在不死鸟的地界待了多年,一个是雷道之子,这世上绝大多数的物件,都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可眼下的宝贝,却令人莫名期待。
卞冰雷根本没有吊人口味的心思,第一个冲上前去把黑绸扯开。如水的绸缎轻盈滑落在地,一面玄黑色的巨大雕花镜,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嘶!
果不其然,收获了大家倒吸冷气的声音,卞冰雷得意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朗声说道:“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虚空法镜!”
苏瞳也被那异宝散发出的气息所吸引,她瞪圆眼睛仔细打量那镜子,可惜隔得有些远,又被四人的背影遮挡,所以看得不甚清晰。
比起镜子本身,卞之问与牧云秋似乎被“虚空法镜”四字吓得无法动弹,他们目光呆滞地看着玄黑的镜面,好像身与魂魄皆被这无底的黑暗吸引,沉浸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此物想必是一件传说中的古物,神界诸人,皆听过它的威名,在旁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镜面上的时候,只有邪君回头,朝着苏瞳所在的地方,微微一笑。
“徒儿,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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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说话死得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