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更加愤怒,如此厉害的角色,是以真心待之问的吗?
虽然竭力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是牧云秋眼中的凶焰还是嗖嗖地升起。
“你们啊。”一声轻叹之后,那该死的女人,居然用软绵绵的小手拉起了自己持镰的手掌,打落啖鬼之后,又将它轻轻按在卞之问的手中,紧紧握在一起。“知己难寻,好好珍惜,不要一点屁事还像小孩一样扯架,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是……劝架?
牧云秋错愕地瞪着苏瞳的侧脸,此时她抱着自己与卞之问的手,蝶翼般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风中轻振,表情恬静得像是一泓清泉,刹那抚平了心中所有焦躁与不安。
而且她平静的目光下,似还有一丝伤感,浅浅的目光落在风里,却找不到她视线追踪的方向。
牧云秋心中一个咯噔,抬头再看自己的好兄弟,此刻卞之问笑得已与白痴没有任何区别,嘴歪眼斜,耳尖泛红,一双眼里就差纹上个粉红桃心,完全一副驯服了的哈巴狗样。
被卞之问的丑态惊到了,牧云秋这才想起自己一大老爷们跟卞之问握什么小手?他们的确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还需要旁人说?
“恶心!”像是被针蛰了,他迅速抽出自己的爪子。
“看着眼瞎!”又补充一句,血魔牧云拾起自己的啖鬼长镰,像逃避什么瘟疫一样,狼狈地逃出幽殿。
不能再留下,他告诫自己。
同时他也失去了之前愤怒的杀心,站在七凤河前茫然地打量空旷天空,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牧云秋打了一个寒颤,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传心殿上。
“还是去找冰雷伯伯吧。”理了理一头乱发,他低头消失在空气里。
完全没管牧云秋的离开。
卞之问就那样甜傻地看着苏瞳的脸,目光像要融化一样。
的确看着眼瞎。
苏瞳打了个哆嗦,在这个问题上无比赞同牧云秋的论断。她迅速迈了一步,走出卞之问的凝视范围,而就算被避开了,卞之问的手却没有闲,突然伸过来想扯开她拢在脖子上的仙纱。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温柔的风吹在苏瞳脸上。
“不必了,都算不得伤,一会就消。”苏瞳赶快摇头。
“对不起,我那兄弟……”卞之问掰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你要是生气,可以来掐我,我保证他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他可能是为我担心,不过今日……”
卞之问一边伸长脖子,一边朝牧云秋离开的方向眺望,之前注意力的确不在他身上,直到现在,他才想起牧云的情绪,不对劲!
他的怒火好像并非完全针对雪影,而是有其它事情乱了心。
“我没怪他。”苏瞳低头笑笑,要只是捏脖子的话,好像傲青也干过许多次。虽然只离开傲青一会,现在好像……有点儿想他。
此刻她心中的人影,既不是牧云秋,也不是卞之问,而是那又贱又毒的大尾巴狼。
“你想起谁了?”卞之问淡淡的声音打断苏瞳的回忆,他皱着眉头,拂面之风有些凉意。
“什么?”苏瞳抬起了头。
“希望你下次想起我,也会这样笑。”卞之问眯起了眼睛,俊脸凑近苏瞳的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妖女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没有自觉么?那样傻笑了足足一刻钟,当他完全不存在一样。之前明明觉得自己与她之间气氛很好,但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一腔情愿而已。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再来找自己呢?
难不成被牧云秋说中,别有用心?
卞之问不想问这个明显会伤自尊的问题,只是强行压下了心中那酸酸的感觉,决定继续努力。世上没有填不平的坑,迈不过的坎,自然也没有挖不了的墙角!
自欺欺人地忽略苏瞳心中的人影,卞之问伸手盖住了她的头,他的手上,还有她指尖的余温。
刚才她喝止争吵,把自己与牧云秋拉到一处时,他的内心,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好像风中带着香甜,耳中轻歌靡靡,眼前繁花似锦,一切心上棱角都在那又严厉又温柔的抚摩下,蓦然消失。
也许世上还有更温柔的女子,却没她坚强,也许世上还有更坚强的女子,却没有她懂他。
她就像是必定要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一样,闭上双眼后,每一个曾经的酣梦中,都有她旖旎的笑靥;每一个未来的日夜里,都期待她的入侵。
“信不信我猜到了你的本名?”歪着头,露出坏坏的表情,卞之问又将自己的撩妹技能用到了极致。
阳光正好,少年飞扬!
“什么?”苏瞳好像词穷。
你姓……苏……
恍惚之间,苏瞳还以为从卞之问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再细细分辨,他说的其实是:“你姓……宿,我的宿命。”
------题外话------
我还是转行,去写言情好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