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蝎开始回忆起过去。
那是在国florida的迪士尼乐园。
florida州位于国东海岸的最南端,是一个突出的半岛,同时还是国海岸线第二长的州。而董蝎很多年以前,就一直想去florida旅游,并带自己的爱人去迪士尼游玩。
那段时间是在维尔文诈死,伊莎贝拉终于同意了自己婚事的时候。
那时候,他作为戈米尼克家族的养子,暂时接管了家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家族根本不得人心,那些下面的人他一个都指挥不动。作为华人,在一个白人社会生活,本也就是很举步维艰的,不是你会说英语就能融入的,甚至要连自己的思想都要彻底改变。但董蝎从小记得父母的训诫,即使生活在国,他也是一个z国人(当然现在知道自己还有四分之一r国血统)。
那天,董蝎和伊莎贝拉在迪士尼玩到很晚。本来,那天晚上,他是希望自己回到酒店后,可以和伊莎贝拉做一些两个人才能进行的运动,但是……
“斯科彼恩。”伊莎贝拉永远都是英文名来称呼董蝎,“如果,你执掌了戈米尼克家族,我希望你能将恶魔使者们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要留下。”
“什么?”
在美轮美奂的童话城堡下,董蝎本想借用这美好气氛,可以吻伊莎贝拉,但她却是说出这毛骨悚然的话。
他和维尔文不同,即使有神父的事情在先,他也没有想要将恶魔使者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说到底,那些人其实也是可怜人,他们也不知道考试的代价是卖身给恶魔。一次次的考试,要被恶灵追杀。
说到底,他只是站在戈米尼克家族养子的立场上,协助维尔文猎杀恶魔使者的。
“我希望你能继承维尔文的意志,这样……我想他的在天之灵……”
“为什么一定要杀光恶魔使者?”
那是董蝎极少数地询问伊莎贝拉这个问题。
“这是先辈所传下来的话语。恶魔使者必须死绝,”伊莎贝拉说出这话的时候,异常坚定:“我正是为此而生的,而即使我死去,我也要尊奉神的旨意,将亵渎神的恶魔诛杀殆尽,一个不留。他们既然选择了恶魔的阵营,只有死去,才能获得救赎。”
……
“这就是要将考生们杀光的原因吗?”
董蝎只感觉世界观崩溃。
其实董蝎在没有成为考生以前,对待考生的心态是很矛盾的。那些人本来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了追逐永生而不得不经历这种考试,他认为这不该成为他们被杀害的理由。但是在维尔文的一系列骚操作后,他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宁可站到恶魔使者的阵营去,和维尔文为敌。
对于董蝎而言,爱和恨都会很极端,他的感情,从没有灰色的中间地带。
因为憎恨维尔文,成为维尔文最厌憎和忌惮的恶魔使者。
因为憎恨伊莎贝拉背弃诺言,他愿意倾尽一切保护遵守诺言的孟沁冬。
他越是作为考生迈向永生,他对孟沁冬越好,就越是对一直蔑视着他甚至恩将仇报将舅父送入监狱的维尔文,背弃了当初诺言的伊莎贝拉的一种精神复仇。
他故意用相反的极端手法来回馈他人对自己的爱憎,或者说是自己对他人的爱憎。这种性格,注定会产生巨大的社交障碍,而且一个不慎很容易陷入心魔成为魔头。现实社会,人们更多追求中庸,爱憎往往服务于利弊,而不是对错。
现在,维尔文和伊莎贝拉都死了。他成为恶魔使者的意义,就仅仅只剩下为了得到永生了。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洋娃娃,云屿的话提醒了他一件重要的事情。终极考试,名额是有限的。这也就意味着,不久的未来,他也许也有和高影竞争。
他居然是个种子……考生?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可以活到终极考试,他将有更高概率成为恶魔宿主,得到不死的生命。
董蝎在这一刻,脑海中思绪万千。
对伊莎贝拉来说,他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但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即使维尔文将他舅父送入监狱,即使他为了救维尔文牺牲了自己的时间奖励,对她而言,自己终究什么都算不上。维尔文和她为了苟活可以成为恶魔使者,而他成为恶魔使者就是罪不可恕,完全是两种标准。
在他想要成为考生的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是希望得到不死的生命,还是希望有可以战胜维尔文呢,将来在维尔文变成耄耋老人的时候,他可以依旧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其实……他并没有对不死的生命,渴望到这种程度,毕竟……代价太过巨大了,提前夭折的可能更高。
一直到……他亲手杀死维尔文和伊莎贝拉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巨大的空虚。他的憎恨再也得不到任何释放,以至于他差一点在心魔引导下成为真正的恶魔。
“董,董蝎,你在想什么?”孟沁冬看着董蝎的样子,问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董蝎看向孟沁冬,他忽然明白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做过自己。
一直以来,他没有真正渴望过永生。
他想要的,不过是“被爱”罢了。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远远比永生更重要。
正因为渴望被爱,所以让他没有迈出全面黑化的道路。但是渴望被爱的同时,他却始终爱自己更超过他人。
人生真是……太矛盾了。
忽然间,他对孟沁冬发动了“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