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咽了气,张店长你就把这些鱼和珊瑚都弄去你店里养着吧,这口鱼缸你大概没用,能卖就替我卖了吧,说不定卖的钱能买个骨灰盒……”
“呸!老赵你胡咧咧什么呢!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去医院,别逼我把你绑了去!”吴电工听不下去了,一拍椅子站起来,冲着赵焊工吹胡子瞪眼。
张子安摆手,让吴电工先别激动。
“唉,你看我都快死了,这老家伙还这样对我……”赵焊工遗憾地摇头。
“赵师傅,鱼好吃吗?”张子安问道。
“啥?”
赵焊工一愣,视线看向鱼缸,误会了张子安的意思,“什么鱼?”
“不是,我听吴师傅说,你们前几天去海鲜市场,他买了两只大虾,您买了几条鱼?”
赵焊工和吴电工没想到张子安突然提这事,前者愣了一会儿,点头道:“挺好吃的,就是没我想得那么好吃。”
“这很正常,很多时候都是想象中的东西最好吃,真吃到嘴里也就一般般了,就算满汉全席也一样。”张子安笑了笑,“您是怎么吃的?我的意思是,是清蒸、红烧、油炸,还是……”
“啧!”赵焊工得意地指了指他,“你看看你,毕竟是年轻,外行了吧?像这种顶级海鱼,想尝到最原始的美味,唯一的做法就是刺身,或者做成寿司,像你说的什么清蒸红烧……哈哈,太外行了,真的,张店长你出去千万记住,否则说出来让真正懂行的笑掉大牙!”
“哦。”张子安不动声色,“所以您是……生吃的?”
“对!我把鱼拿回家里,趁着还新鲜带着冰碴,刮鳞剜腮掏掉内脏,把鱼身中段最鲜嫩的那部分肉细细切成片,蘸着调料吃,再配上小酒,那叫一个美滋滋!”
赵焊工的脸上焕发出神彩,一扫颓唐之色。
“那您家里人……跟您一起吃了么?”张子安指了指外面。
“他们一听是从海鲜市场买回来的,说啥也不敢吃,正好,我自己多吃几顿。”赵焊工鄙夷地撇了撇嘴。
“您吃生鱼片,不怕得寄生虫吗?”张子安问道。
“寄生虫?”赵焊工呵呵一笑,“怎么可能嘛!淡水鱼有寄生虫,海水鱼哪有寄生虫?你要说鱼鳞上有寄生虫,那有可能,但我又不是吃的鱼鳞,每年有多少人在吃刺身,一成熟的牛排也跟生的差不多,不都没事吗?而且我是蘸酱油配白酒喝的,就算混进一两只鱼鳞上的寄生虫,被酱油和酒精一蛰也就死了。”
“等下!老赵,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你不是从那次感染海洋创伤弧菌之后就戒酒了吗?”吴电工质问道。
“这……这不就是偶尔喝这么一次吗?”赵焊工顾左右而言他,“像这种好鱼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张子安制止他们的争吵,说道:“赵师傅,我看您现在气色好多了,我估摸着您可能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而是感染寄生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