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点,清扬高中校园小礼堂。
旋转灯光,色彩斑斓璀璨迷离;劲爆的音乐声中,夹杂着欢呼和尖叫。舞池边上,堆积如小山的啤酒塔慢慢消失,转化成一分又一分灼热的温度,氤氲在舞池中。
舞池里,是一张张年轻的略显稚嫩的脸庞,充满活力的身躯随着音乐无章又卖力的扭动着,在纵逸的欢笑和酒精的刺激下,多了一分狂野和无肆。
这是清扬高中高三季的狂欢。今天是放榜日,也是所有高三学生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天,不管是告别压力锅还是迎接新生活,不管是憧憬未来的美好还是不舍这纯纯难忘的情谊,不管是欢呼自己所要面对的似锦前程还是痛悼自己十二年的失败努力,今天,狂欢。
所有人都为着各式各样的理由,或多或少的醉眼朦胧。因为醉了才能更加忘我的投入,因为醉了,才能做一些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比如此刻。
占据清扬高中校花之名长达六年之久的某个美丽少女,此刻正坨红着脸颊站在某桌男生面前,清冷高傲的神情被娇羞替代,平时伶俐的口齿此刻全然无踪。
这桌男生只有两个人,但在这一百多人的礼堂里,似乎比舞池中间炫动的顶灯还要耀眼,很多人的眼光都时不时若有若无的投射于此地,当然,女生更加居多。但是没有人敢主动上前搭讪。
这两人始终没有离开过座位,虽然按照着清扬的传统来参加毕业季舞会,却没有如其他人一样疯狂,而是淡然看着这一切,自顾自饮啜着啤酒,偶尔交谈几声。
两个人的面容有些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冰冷如寒冬,剑眉星眸,如寒夜里出鞘的剑锋,锐利而耀眼,令人心悸却移不开目光。另一个温暖如春三旭日,相似的眉目,却展现着绝对不一样的风情,黝黑的眸子犹如清潭中一汪清澈的湖水,温暖柔软的微波荡漾,让人不设防的就被攻陷沦落。
“哎,荳荳,你说那女生是喜欢我大哥还是二哥?”
“切,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那冷脸二哥。”
对话来自远离这喧闹中心的角落,礼堂靠门口有一堆被从中心地带撤离的桌椅,此刻就成了两个娇小身影的最好藏身地点。
那是两个明显处在高中以下年龄层次的小女孩,如果说舞池里那些女生是一只只漂亮的青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却又略带酸涩,那么这鬼鬼祟祟躲在角落里的两个女孩子就是两颗小毛桃,虽然有了果实的雏形,但离成熟远得很,毛茸茸煞是可爱,却还勾不起人们想吃的欲望。
“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担心。”夏立秋翦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了然,十五岁的她有着两个哥哥同出一脉的出色基因,虽然还未长开却已经出落成一个芭比娃娃似的小美人,眉宇间温柔的娴静显示出她所受到的良好家教,哪怕今天被死党拉着来偷窥亲哥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体态,单膝跪坐在自己脚跟上,粉色的及膝公主蓬蓬裙如一朵盛开的花儿,将下半身完全遮挡,不露丝毫春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身边的小女生。如果说夏立秋是个小天使,那么战荳荳几乎可以称之为小恶魔。一头利落的短发,再短少许的话几乎就成了男孩子的平顶发式,清秀的小脸绝对不算漂亮,可以称之为干净清透,即便是在昏暗闪烁的灯光里,依旧可以看出她的肤色要比夏立秋黑了那么一层——好吧,按照战荳荳自己的说法来说,这是健康的小麦色。
她的外貌相对于夏立秋来说明显是逊色不少的,但是如果站在一起,却也不会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因为她有一双太过有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左顾右盼的灵动里闪耀着勃勃的生机,聪慧外露,暗藏狡黠的戏谑和古怪精灵。
她穿着简单的白体恤,瘦削高挑的身材目测还是一块比较平整的平原大地,比不上夏立秋小女初长成的小土坡;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牛仔裤中,算不上纤细,但是可以感受到紧绷的力量感。
服装的便利让她不需要像夏立秋一样要保持仪态,如灵猫一样蜷缩着身子半跪在地,探头探脑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形势发展。
“可是那女生好像是在和我大哥说话哎。”夏立秋蹙起漂亮的眉头,不解的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