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见你的样子,虽然是睡着的时候,五官却很明了。
你说,别人说你是包子脸,我以为真的像包子一样,两边脸颊鼓鼓的,可能连眼睛都挤到一起。
只是,我看见的是一张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小脸,粉嫩嫩的,有点水蜜桃,也像是玉雕出来的人儿。
那双眼睛,虽然是闭着,看着却很大。
可能是夏天睡的有些热,她翻了个身,眼睛还睁开了,只不过没醒,没睁两秒又睡了。
只是睁开的一瞬间,像是看见夜空中的星辰,亮晶晶的,很好看。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朱砂,在你眉峰处点了一颗痣,这是记号,以后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当天晚上,我眼睛因为见了光开始发炎,红肿,因为用了药水涂抹过后,难受的一整夜没睡。
可我却很开心,因为看见你的样子,以后见面,和你说话,就能想象出你的样子。
有一次,你脚受伤,你说:“我脚受伤了,师傅允许我不用练功,可以休息几天,所以我趁着他们练功就下来看你了。”
“我们出去玩吧。”
“你腿受伤了。”
“没事,玩还是要玩的,大不了好的慢点。”
原本腿只需要休息一个星期就能好的,你却硬是拖了一个月才好。
我以为你会一直陪我到十八岁,见证我不会死的那天,你会露出高兴的笑脸。
只是十七岁那年秋天,你答应要给我过生日的,结果却迟迟没有来。
我坐在亭子里等了一天一夜,我不生气,我也不要礼物只要你来了就行。
我连等了三天,因为感冒发烧在床上躺了两天,还没好全,我又继续等。
可你依旧没来。
冬天来的时候,外面下了很厚的雪,湖面结了很厚的冰。
你说过,今年冬天还来溜冰玩。
一次爽约,两次爽约……
春暖花开,你说要来看花的,你还是没来。
黑暗里那颗种子,已经发芽了,也长出了枝叶,还开出了花骨朵。
在没有光的情况,残留的余温,让花骨朵从中分开,各自开花。
一半是你想看到的样子,另一半是我本来的样子。
…
…
秦舒这几天都没有再出过房间门。
银释都是将饭菜送进房间里,她会吃饭,因为,不吃饭伤害到的只是自己的身体。
她也没问银释有关朝颜,银释也没说,只顾送饭。
这几天,朝颜一直都是在昏迷中。
银释感觉自己下手狠了,所以才导致主子一直没有醒。
直到三天后,又是一个下雨天,雨势并不大。
朝颜忽然醒了。
银释一直守在床边,所以朝颜醒了,只要动一下,他就知道。
“主子,你总算醒了。”
朝颜在银释的帮忙下从床上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刚醒来的他,嗓音有些沙哑。
银释道:“三天了,主子饿吗?我给您准备些清粥。”
“嗯。”朝颜应了一声,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银释办事速非常快,没多久,就端来一碗清粥。
朝颜也洗漱完毕,坐在桌前,闻着小米粥的香味,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还是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像是想起来什么,他问:“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银释抬眸看了几眼朝颜,发现主子好像不记得三天前的事,他犹豫着开口:“是我把您给劈晕的。”
朝颜抬起头,嗓音带着疑惑:“为什么?”
银释见主子没有生气,他才道:“因为我怕主子做出后悔的事来,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把您给劈晕了。”
做出后悔的事?
朝颜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小米粥,没再问。
…
连着三天没出门,秦舒从起初的烦躁,到现在的心平气和的看书,因为看书可以打发时间。
外面下起雨,湿冷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感觉有点冷。
她侧头看过去,阳台上的栏杆上的花早就开了好几波,紫色的花,开满了栏杆,很好看。
她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雨幕里的朝颜花,被雨水冲刷的越发的娇艳,风吹过来时,朝颜花摇摆不定,有点可怜。
她正要关上窗户,就看见雨幕里,一道白色的身影撑着油纸伞朝她这里走过来。
他走的很慢,因为看不见。
她关上窗户,转身来到门口,将门也关起来,然后反锁。
这边才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书籍继续看书。
朝颜缓步来到门口,将伞收起来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伸手摸到门板,推了一下,没推开,他只好敲了几下门。
“咚咚……”
秦舒听见敲门声,并没有理会,低头继续看书。
朝颜等了一会,见门没开,他抬起手又扣了几下门,“咚咚……”
依旧没人来开门。
朝颜又等了一会,见秦舒不来开门,也猜到她是不想看见自己。
“宝宝,你把门打开,我有话想和你说。”
秦舒伸出细长的手指翻了一页,安静的房间里,纸张翻动的声音格外的响,她垂眸继续看,仿佛没有听到朝颜低低的喊话声。
朝颜见秦舒还是不搭理自己,也不开门,心想,她这次是真的讨厌他了。
他不死心的又抬起手敲了敲门:“宝宝,我错了,你开门好吗?”
秦舒这次像铁了心不想见他,对敲门声以及他认错的话语,充耳不闻,也直接无视了。
朝颜在门口等了一会,见她不开门,只好转身离开。
他没有真的离开,而是来到阳台的方向。
这里是他让人建起来的,图纸也是他设计的,所以对这里的房子还是很熟悉的。
秦舒等了一会,没听见敲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反锁的门没有任何动静,以为朝颜走了,她又收回视线,眼角余光暼见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道白色的身影。
她侧头看向阳台,就看见阳台上,朝颜站在那里,浑身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