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海在凌云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一直受着抠门老板的剥削,却不肯另谋出路。
林瑶原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他买了张彩票就咸鱼翻身了。
李仁海最近也挺能折腾的,他买彩票中的一千五百万,扣除税费和买房买车以外,其余的钱全部投到望江茶楼。
紧接着,大家都不甚看好的望江茶楼还没有正式营业就被拆迁,短时间内,他的身家又翻了几番!
他这些钱确实来得容易,所以花得也爽气。
不论如何,他的手上还剩一千多万现金,外加八百亩地……
总之,林瑶觉得,怎么样都轮不到她来同情李仁海。
李仁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惨痛”经历,简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几句,而林瑶的思绪已经飞得很远。
“我钱都付完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能怎么办?”李仁海满脸愁容,道:“原本还想给我老婆一个惊喜的,这下倒好,惊喜要成惊吓了!我不敢和她说。”
简雯忍不住吐槽,“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和你老婆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她当老婆?”
林瑶也不理解李仁海的思路,“你老婆不是亚星科技的财务总监吗?她懂的多,人脉也广,你为什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再决定?”
李仁海委屈巴巴道:“我买地那天打电话给她了,她那时不是在国外嘛,还带了十几个人在搞团建,忙得很。
我想着这块地离钱塘江那么近,价格还这么便宜,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所以买了再说。”
问题是,谁能想到,他会直接把地买下来?
简雯颇感无语地摇了摇头,有点不想理他。
或许李仁海没把话说全吧,林瑶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问道:“你是怎么得知那块地转让的消息的?”
“我泥塘村那些小兄弟知道我要买块地搞农家乐,非常支持我,还主动帮我留意这方面的消息。”
李仁海那帮小兄弟确实消息灵通,林瑶了然,她追问道:“那么,原来那家公司为什么转让那块地?”
“我听说那家公司原本就是囤地来着,坐等杭州房价飙升后再造房子,可他们运气不好,杭州的房价不涨了,反而降下来了。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关于闲置土地的处理办法吗?据说不开工的话,还要缴纳土地闲置费!”
李仁海叹了口气,“因为房价跌了,他们原本造好的房子都卖不出去,资金周转不灵,听说工资都好几个月发不出了,哪有可能再造房子?
再说了,那里离海宁那么远,可是买那里房子的人只能落海宁户口。
你说,这种房子就算造出来了,又有谁会去买?”
当然会有人买!
但前提是杭州的房价不断上涨,涨到让人无法承受的地步,就会有人来这里买房子。
现实情况是,杭州在房价连续上涨之后,出台了一系列的调控政策,房价开始下降了!
虽然降幅不大,但很多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在看待楼市。
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买房的人,往往出于刚需,也就是为了结婚,或是落户而买。
买海宁的房子,自然落户在海宁,孩子得去海宁上学。
在海宁工作生活的人不会跑这么远来买房子,而在杭州工作生活的人不会想把孩子送海宁去上学……
房地产公司在资金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选择将这块如同鸡肋的地转让也是情有可原。
让林瑶不理解的是,“你又不是开发商,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诶?”李仁海顿觉眼前一亮,前途豁然开朗起来,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哦是哦,我种菜,养鸡,搞农场……用不着落户口,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这是歪打正着了!”
李仁海这么说似乎也不对,而且,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些。
简雯移开了视线。
海宁离杭州近,而且他们今天出门早,路况好,说话间,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李仁海的八百亩,荒地。
海宁地得长三角地区,杭嘉湖地平原,地形狭长,地势平坦。
李仁海这块地离钱塘江不远,放眼望去十分辽阔,坦率说,地方不错,这块地也不错,唯一的问题是,他一不小心跑到到海宁了。
重新找回了自信的李仁海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眼前杂草丛生的荒地,放声说道:“从这儿到那边,到江边,全都是我的了!
你们等着,我一定可以把这里建成全省第一,华东第一的休闲农场!”
他的声音洪亮,豪气冲天,回荡在寂静的荒原上,显得有些失真。
简雯仍然没有发表意见。
林瑶则是笑了笑,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过,你说这块地是住宅用地那,你有没有了解过,这里能不能搞农家乐?”
李仁海一脸懵比,“不能吗?”
简雯抬眸看了眼他,忍无可忍道:“城市规划管理部门会根据城市总体规划的需要,对某种具体用地所规定的用途。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你既然要买地,为什么不提前了解一下这些情况?”
林瑶拍了拍已然显得有些暴躁的简雯,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然后朝李仁海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回答她的,是长长久久的寂静,仿若是刚刚那豪情万丈的声音,从来不曾存在过。
许久,李仁海语气艰难地说道:“难道,我要赶鸭子上架,成为房地产开发商了吗?”
简雯差点被他气笑。
“据我所知,土地可以申请转性,只是手续比较复杂。而且居住用地的使用年限为七十年,其他用地的使用年限只有四五十年。”
林瑶顿了一下,提议道:“或许,你可以想想,怎么把这块地重新转让出去?”
“嘎?”李仁海懵比脸,坚持着:“可是我想搞农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