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迁徙到封地这件事,便被称为‘之国’。
提起那块尚未确定的封地,朱由检的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的神采。
京师虽好,但对他来说,却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笼一般,到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的哥哥天启帝一向不理政事,朝政大权事实上落到了大太监魏忠贤手中,魏忠贤权势滔天,处处打压异己,朝廷人人惧怕,被称为九千岁。
皇帝是万岁爷,他是九千岁。
嗯,他魏忠贤,只比皇帝少了一千岁。
一手遮天的魏忠贤,手下党羽众多,其中有号称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四十孙等等,更是其心腹爪牙。
虽然魏忠贤一直对信王保持着面子上的尊重和礼貌,但是年轻的信王,对魏忠贤却是十分忌惮,战战兢兢,唯恐被其所害。
所以对于即将出京前往封地这件事,信王朱由检从内心里是十分期盼的。
自己离京师这政治漩涡越远,便越安全。
方逸斜了朱由检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这让朱由校感觉有些奇怪,他本能地感到,今日的方世兄相比往日,似是有些不同。
“黑夜既已来临,那光明便是不远。”靠在椅背上的方逸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朱由校看着面前的方逸,心中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久居深宫的他,母亲早逝,从小便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加之他身份敏感,因此一直都活的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但压抑已久的情感,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自从与方逸成为好友之后,不知不觉,他便习惯了在这位同龄人面前倾诉衷肠。
毕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而这位比他年长两岁的方世兄,虽然一向无才无能,但却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守口如瓶,并且心胸开阔,说出的话,总能让朱由检感到安慰。
只不过今日的方世兄,举止相比以往,实在有些奇怪。
总感觉他有些深藏不露,岳峙渊渟的感觉。
“方兄的意思是?”
“天机不可泄露,今年便可见分晓。”方逸深深地看了一眼朱由校,淡淡说道,“你不会离京的。”
面前的方逸,给了朱由检一种很强的陌生感和压迫感。
朱由检是大明信王,但是此刻面前的方逸,浑身上下无形散发出的气势竟然还压了朱由检一头。
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迎着十六岁少年疑惑惊讶的目光,方逸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端着酒杯,方逸的目光穿越湖面,望向岸边郁郁葱葱的花木。
“魏忠贤,不过天子家奴而已,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