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抬头,平静地与他对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皇宫,离开你。”
“朕待你不好吗?你要这么恶心人?”燕皇问。
“呵呵。”黎鸢冷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藏着掖着,这么些年,你多少次想算计我,想让我死于你设计中的意外,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若非我警觉性高,提前勘破那些伎俩,只怕早就在你手里死上十回八回了。要比付出,比谁待谁更好?当年要不是我率兵驰援,你早就成了一堆枯骨,如今稳坐帝位就觉得我碍眼,想卸磨杀驴?我这条命,你傅天祈还不配得到!说我恶心?这天底下再没有谁比你更恶心,把女人当成垫脚石,当成泄浴工具,你们男人全都一个贱样!”
燕皇万万没想到,自己伪装得这么小心翼翼,黎鸢居然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陪着他在演戏?
深吸口气,燕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目杀意,“既然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咱们也不必再做戏,你知道朕要你的命,今日你便休想再活着走出去!”
“是么?”
黎鸢冷笑,“皇上为了替我报那一箭之仇,把京畿附近的主力军都调去北疆打仗了,如今守在京城周边的,是我那三十万大军,你若动我一分,你猜猜自己还能否活着走出这个庄子?”
燕皇先前还杀气腾腾的老脸霎时僵冷下来。
黎鸢在楚国遇刺的时候,曾经让傅子川传了信回来,他那时为了做戏,又增派了不少军队和马匹去北疆,寻思着就算不是为了黎鸢报仇,为了拿下楚国,也早晚要增派援军过去的。
不想,这竟然是黎鸢的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京畿大营的军队去了北疆,剩下的都是她的人,自己这个皇帝无疑成了瓮中鳖。
一旦她想反,不出一日就能攻陷皇城。
想着,燕皇后背便出了一层冷汗。
黎鸢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许久才说,“我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咱们来做个交易,你放我和诺玛走,我那三十万大军便按兵不动,乖乖守在城外,你若是想作妖,想除了我,那么,咱们便拼死一搏,看是你的援军来得快,还是我的三十万大军动作迅速,到那时颠覆了燕京城,我自己登基为女帝也并无不可。”
“皇贵妃娘娘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不远处又传来一把满是嘲讽的嗓音。
黎鸢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东宫那个草包太子傅长鸣。
竟然父子俩都来了么?
黎鸢淡淡地喝着茶,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燕皇显然没想到太子会来,他愣了愣,回头看向傅长鸣,虽然没说话,可那眼神就是在问太子怎么会在这儿。
傅长鸣走到燕皇身旁,拱手行了礼,如实道:“皇贵妃隔三差五就往庄子上跑,儿臣心下存疑,就让人在暗处打探,终于让我查出了端倪,咱们这位皇贵妃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啧啧,若非亲眼所见,儿臣都不敢相信竟还有这种事。”
燕皇绷着脸,只觉得自己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绿得发黑。
见燕皇不悦,太子勾了勾唇,“父皇请放心,儿臣今日便是来清君侧的,黎氏身为后妃,却手握重兵干预朝纲,有违先祖‘后宫不得干政’的遗训,论罪当诛,诺玛,你还在等什么?”
“诺玛?怎么可能?”黎鸢脸色大变,正想回过头,就听到“嗤”一声,是利刃穿透胸腔的声音。
胸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黎鸢不得不低下头,当看到鲜血如注顺着刀刃流淌下来,她难以置信,艰难地回头看向诺玛,眼里是说不出的难过,“为什么?诺玛,为什么你又背叛了我?”
诺玛看着她,先前的柔柔弱弱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冷笑,“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轰——
黎鸢只觉得自己整片天都塌了。
二十年前她背叛了她一次,西岳灭国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救了她将她带回来,结果她又背叛了她一次。
恶心?她竟然觉得她恶心?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