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巍沉默着没有应声,温婉忽然讨好地圈住他的脖子,“相公,只要你能好,这点儿苦我能吃的。”
宋巍挪到美人靠那头,轻轻撩开她的裤腿,当看到膝盖上淤青和破皮的地方,他眉头又蹙了蹙,起身打来清水重新给她清洗,又去里间拿来药粉给她撒上。
当宋巍微微倾身用心包扎,温婉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侧脸,“我又没瞒着,干嘛那么生气啦?”
宋巍包扎好,快速将东西一收,回头看她,“再任性,写信来别想我回一个字。”
还是在怪她没有提前跟他说。
温婉抿嘴笑,“你不回,我就一直写,一直写,烦死你,实在不行……”温婉顿了顿,“我重新找一个,再给你发喜帖,看你还憋不憋得住。”
宋巍放好东西回来,坐下后顺手拿了个软枕给她垫在腰上。
温婉靠坐着,双腿不敢乱动,想到什么,她马上收了玩笑心思,“相公,到时候你把孩子们都带走吧,明面上都和离了,我没办法再照顾他们,可是你不在京城,我又不放心交给府上的下人,只能让他们随着你回宁州。”
宋巍沉吟,“进宝倒是还好说,柒宝可能有些麻烦,那丫头爹娘都黏,要是见不到娘亲,不定哭闹成什么样子。
温婉也知道柒宝还小,可现在容不得她有多余的选择,“有阿瑶在,让阿瑶帮着带带,日子一久,她习惯就好了。”
“那你呢?”宋巍看过来,眸中难掩担忧,“和离以后,宋府你是不能待了,打算去哪?”
“回娘家呗!”温婉道:“我爹不在,长宁侯府冷清,正好去给我娘做个伴儿,再不济,不还有陆家吗,我虽然没上族谱,可骨子里流的是他们陆家的血,我祖父祖母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我流落街头。”
夫妻俩坐在一块儿能把和离的话说得这么轻松自在,温婉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
想着,她便忍不住笑起来。
宋巍道:“其实我不想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太危险。”
“就三年。”温婉又重复之前的话,“我们互相等彼此三年,到时候再做夫妻,可好?”
……
陆家来吊唁的人众多,听说温婉身子不适,小柳氏趁着老太太在跟长公主说话,来了青藤居。
温婉瞧了眼她平坦的小腹,调侃道:“真真是个盘儿亮条儿顺的美娇娘,比之前滋润多了。”
小柳氏早在两个月前就卸了货,为陆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只不过当时碰上国丧,洗三没敢办,满月酒也是怎么低调怎么来。
见温婉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小柳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开玩笑?”
温婉挑眉,“事情都已经出了,我总不能成天哭丧着脸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小柳氏叹气,她这人不怎么迷信,却也知道家里连出两台丧事是十分不吉利的,“婉姐姐,要不咱请个道士来给老太太作法?”
温婉说:“已经请了法华寺的僧人来做水陆道场,他们明天到,一样的。”
她知道小柳氏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家里不干净。
可温婉比谁都明白,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宋巍身上那缠了三十多年的厄运在作祟。
宋巍到底会不会克亲,温婉也说不准,但家里的确不能再出事了。
“对了,刚刚姐夫说你身子不适,你哪儿不舒服?”
小柳氏面色紧张。
“还能有什么?”温婉没说自己腿上,“小日子来了,碰上这两天忙,肚子疼,索性不出去了。”
“那你是该好好歇歇。”小柳氏点点头,“外面的事儿,你不必操心了,有我呢,我帮你张罗。”
温婉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本来该是客人的这些亲戚,一个个来了都想帮她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