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上,与牛有道对坐饮茶的惠清萍放下了茶盏,起身而去。
端着茶盏的牛有道慢慢偏头,看着惠清萍离开了茅庐山庄。
云姬却在此时上楼,一封密信放在了他跟前,“王爷传来的消息,说是接到了邵登云管家羊双的来信,羊双说邵登云如今就剩邵平波这么一个儿子,希望王爷能高抬贵手放邵平波一条生路。羊双说这事邵登云不知情,但王爷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邵登云的意思。”
牛有道放下茶盏拿了信看,看后明白了,是不是邵登云的意思不重要,关键是北州那边开了这个口,邵登云一方诸侯,之前支持南州是立下了大功的,邵登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商朝宗显然也不好让邵登云绝后,排除其他不说,毕竟商朝宗下面还有不少邵登云的同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可商朝宗也知道邵平波和他道爷之间的恩怨,这事他商朝宗不能做主,显然是要问问他的意思。
而北州能开这口,显然是看出了晋国大势已去不是商朝宗的对手,而邵平波就在晋国那边,一旦商朝宗破晋,只怕未必会放过在西三国搞事的邵平波。
牛有道:“王爷正率军西征,邵登云守着北州,与韩国对峙,北州现在开这口是什么意思?胁迫王爷吗?不自量力!”
云姬:“那怎么回?”
牛有道:“回王爷,我没打算杀邵平波,让他自己看着办。”
……
燕京,冷冷清清的皇宫,能看到几个零星打扫的太监宫女。
实则整个皇宫的清洁已谈不上用心,住的人少了,许多地方都长了杂草。
从各妃嫔住所的清洁环境来看,演绎出了各式的世态炎凉,通常干净整洁的地方,意味着某位妃子的娘家在摄政王那边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权势,因关系到自己将来的前途和命运,留守的宫女太监们自然是要投入人力物力来巴结。
而还有不少妃子为了能活下去,甚至是为了能填饱肚子,和驻守的护卫,甚至是和驻守修士私通媾合的不在少数。
至于皇帝,自身难保,已经失去了让她们争宠的资格。
朝廷那边倒不至于让宫里的人饿死,但配以的资源量只是够用,不可能再让宫里奢靡,而宫里具体进行资源分配的太监和宫女自然是将有数的资源倾斜向背景仍在的妃子,有的妃子享用的资源多了,有些自然就会变得紧张。
软禁在一座宫殿内的商建雄,终日无所事事,披头散发,穿着不整,甚至是随意。
说是被当做一头猪来养着,也并不为过,许多太监宫女都敢给他甩脸色了。
阳光穿树刺眼,可商建雄还是站在树下看那歇落的飞鸟。
一名老太监来到,在他身边通报了点好不容易打探来的一些外面的消息,告知了商朝宗西征势如破竹,打得晋国闻风丧胆的消息。
“十万鸦将?十万鸦将!十万鸦将……”商建雄忽仰天哈哈大笑,渐至笑声凄凉,笑出了泪。
树上的鸟儿被惊飞。
……
一片山水田园风光中,坐落的一处农庄。
“商朝宗,十万鸦将,宫临策,钟谷子,昆林树,管芳仪,云姬,赵雄歌,袁罡,商朝宗,十万鸦将,高见成……”
书房内,坐在案后的邵平波看着手上的情报,口中不断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些名字。
两眼渐渐瞪大,脸色忽红忽白,两手渐渐颤抖,呼吸渐渐急促,最后似乎一口气上不来一般。
外面脚步声传来,邵三省来到,急报:“大公子,战况不利,陛下先行返京了,听风声,这边怕是守不住了,怕是要撤回原晋国领地内了。外面,陶总管亲自过来了,说有请大公子回京。”
邵平波深吸了一口气,问:“这里离京路途不近,陶略亲自来请我?”
邵三省:“是。人就在外面,公主拦下了,正与其答话,让老奴来请大公子。”
邵平波:“带了多少人来?”
邵三省愣了一下,“几十号人好像是有的。”
邵平波微微点头,“你先去回话,就说我收拾一下,随后就来。”
“是。”邵三省领命而去。
略静默的邵平波拉开了一侧的抽屉,取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一颗蜡丸。
捻出蜡丸,捏碎了蜡壳,一粒黑色丹丸拿在手中看了看,神色平静地塞入了自己口中,慢慢咽下了。
小盒子盖好,又慢慢放回了抽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