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男人如同一尊雕像,安静的无声无息。
那投射在他脸上的阴影没有移过位子,他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死人。
易宁夏目光带着怨恨和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他或许不相信许醉的话,但是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了,这个人或许真的要死了。
一个星期之内。
是今天,还是明天?亦或者是现在?
他死了,苏浅浅怎么办?
那个人还生死不明,他怎么可以死?!是他把她害的这么惨,他还没有赎罪,怎么可以死?
“你难道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吗?你把她伤成这样,没有她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
他在床边静静的说了许多,而躺在床上的人却什么回应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
易宁夏看着男人苍白消瘦的脸,站起来,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扔下她走掉,那么你这辈子,还真是活得连畜生都不如了。你亏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最后看了他一眼,开门走开了。
门口,易夫人刚刚从厕所走了回来,见到易宁夏,惊了一惊,讶然的看着他,对方冷冷瞥了她一眼,迈开长腿走远了。
易夫人盯着他的背影,回过神来,害怕屋内的易宁修出事,赶忙走了进去。
“宁修?!”
易夫人惊喜的叫了一声。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男人此刻静静的睁着眼睛,他那双琉璃色的双眸并未因为病痛黯淡下去,一如既往的明亮而清冷。
他有些吃力的把头转向易夫人,苍白的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妈。”
易夫人双唇颤动,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用力捂住嘴唇,不让哽咽声发出来,在原地忍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握住易宁修的手指,低声道:“你吓死妈了知不知道……”
易宁修眼神很平淡,他望着头顶上的白色日光灯,轻声道:“我不能死。”
易宁夏说的没错,他还没赎罪,怎么可以死?
他欠她的东西,一辈子都还不清,怎么可以死?
她还没有原谅他,他怎么可以死?
他不可以死。
易夫人惊喜的看着他:“宁修,你愿意配合治疗了吗?”
易宁修轻轻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或许已经晚了,可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甘心?
易宁夏回到了苏浅浅的病房,苏悦被许醉抱着坐在床上,似乎累得睡着了,唐云笙站在窗户那边打电话,似乎在问外面的手下消息,但是从他紧蹙的眉头上看,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许醉见到易宁夏,轻声问道:“易宁修他怎么样了?”
“你自己不会去看?”
易宁夏听到那个名字,依旧没什么好气。
许醉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可真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当初到底是怎么成为天王巨星,红遍大江南北的?
就凭借他现在这副对女性的态度,绝对是女性公敌啊!
那边唐云笙已经挂了电话,易宁夏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唐云笙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颓然。
“没有任何消息。机场和汽车站那边也没有看到类似的人,应该没有离开市。”
可是,这几个人就像是原地蒸发了一样,不管在市里和乡镇上搜寻多久,都没有看到。
唐云笙抬眸看着易宁夏有些难看的脸色,他温润的双眸浮现出一丝担忧,低声问道:“宁修他情况……十分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