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从上京回到云海, 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叫到医院去做面试官。本来他是招聘的主考官,但他回不来,孙教授只好和其他同事进行了初试筛选, 等他回来之后再安排复试。
自从风瑾受表彰的新闻播出之后, 来看病的人都快将中医院挤爆了, 许多病人挂不上号, 干脆在医院外面等着, 甚至连帐篷都搭上了,只因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让人看得格外心酸。因此解决医院人手短缺问题迫在眉睫, 风瑾一确定行程,孙教授就让秘书电话通知上复试者了,风瑾一回到云海,就直奔医院去面试。
这次来医院面试的中医比以前应聘的数量多得多, 水平也要高不少, 这当然是得益于风瑾这次在超级流感疫情中的完美表现, 让一干经验丰富的中医们看到了希望,不惜放弃现有的稳定生活, 来华夏中医院实现自我价值、寻求更好的发展, 毕竟在别的医院还得受西医的限制, 不能自由发挥中医水平。
风瑾和复试者面谈之后, 留下了所有的人, 新医院正在修建之中, 需要大量的专业中医,来面试的很多中医虽然不是所有病都能看的全才,但医院若要更好的发展,以后还是要分科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全面发展的能力和精力,专攻一科更利于中医的发展。
当然,中医分科也不像西医分得那么精细,主要分内外妇儿科,因为中医治病是将人视为一个完整的体系,通过辨证的办法从整体上去确定病因,这跟西医中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治疗方法是有区别的。
风瑾也对新招收的医生重新进行了划分,根据他们的特长分到不同的科室,这也就对之前专于某单一科目的中医提出了要求,要求他们的治疗范围能够更广一点,这对他们来说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中医治疗本来就是从整体出发的,只需要多花点功夫,比毫无经验的新手和西医要容易上手得多。
若是接受不了这个改变,选择是双向的,他可以不来华夏医院。在风瑾提出要求之后,只有一位专攻肝胆科的中医打了退堂鼓,虽然有些遗憾,风瑾也没有强留。
现在医生也有了,只差医院了,大约还需要三四个月,新的医院才能投入使用,到时候华夏医院就能步上正轨了。在搬进新医院之前,成君昊做出了一个决定,在隔壁的小区里租了一栋商住两用的楼房,改装用来做住院部,住院的多数病人都会搬到这里。
两座楼隔得有点远,不如之前便利,但总算是暂时解决了地方不够用的问题,医院的病人接待量比之前翻了一番还有多,这对病人来说无疑是拓宽了希望之门。
风瑾回来两天之后,接到了封佑安的电话:“小五,我陪你爷爷到了云海,你们医院能单独安排一个房间出来吗?”
风瑾惊讶地问:“爷爷已经知道我给他看病的事了?”
“对,我已经跟他说了,也说服了他来云海继续接受你的治疗。”封佑安说。
风瑾挑了挑眉,看样子生命要比面子重要得多啊,他说:“不过大伯,我们医院没有床位了,别说单独的,就是四人间也没有一个空床位,您要么让爷爷住在民生医院,我抽空过去给他治疗,要么就自己找个地方住下,最好离我医院近点,我抽空去给他看看。”
封佑安是知道中医院的情况的,说:“你们病房是太少了点,就没想办法暂时换个地方吗?”
风瑾说:“现在已经在隔壁小区租了栋楼,目前正在装修,暂时病房还是不够用。”
“那行,我们自己安排吧,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封佑安说。
第二天,封佑安便打电话给风瑾,告诉了他们的落脚点。封孝儒爱面子,自然不愿意住在自家医院让孙子过来帮忙治病,他们在云海买的房子又离华夏中医院比较远,便重新在附近中医院附近买了套二手房,直接搬了进去。
风瑾得知他们安顿下来了,便在下了班之后过去给老爷子检查身体。成君昊听说老爷子过来了,怕风瑾自己过去受委屈,便主动跟他一起去。风瑾也没有拒绝,两人便一起去了。
老爷子来云海治病,封佑安兄妹三个都跟来了,因为谁也不放心谁,尤其是老爷子意识已经清醒了,遗嘱说改就能改,封佑康姐弟都担心自己吃亏。封佑安对弟弟妹妹这种心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心里虽然气愤,但也没当面说出来,他们愿意过来陪就让他们来陪吧。
封孝儒这一次见到风瑾,终于没再给他脸色看了,只看了风瑾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但也没什么话,他目前语言能力还没完全康复,说话还有点大舌头,很少开口。风瑾也没表现出多么亲近,只是像个医生例行公事一般给他做检查,做完检查,说:“康复情况还算不错,药方暂时不用改,先吃着吧。”
封孝儒伸手拉了站在床边的大儿子一下,封佑安忙说:“对了,你爷爷说话还不太利索,有没有办法尽快恢复说话能力?”
风瑾看了老爷子一眼,说:“也有,可以针灸。”
“那就给他做针灸吧。”封佑安说。
风瑾也没说话,便掏出银针开始给老爷子扎针。成君昊站在一旁被扎成刺猬一样的封孝儒,差点没笑出声来,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这老头子不值得,这个心里只有利益的老头子当初是怎么对风瑾的,如今风瑾愿意救他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做完针灸,风瑾收好银针,面无表情地说:“我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中风本来恢复就慢,不用着急。”这已经是在安慰老爷子了。
出了卧室,封佑康拉住风瑾:“小五,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康复?”
风瑾垂下眼帘:“我不知道。每个人的康复情况都不一样。”
“那他康复后会怎样?能下地走路吗?说话也会正常吗?”封佑泰问。
“说话应该不会有问题,能不能走路,那得看他的身体状况了。”说完这些,风瑾就离开了。
屋里的封佑泰和封佑康则眉头紧锁,老爷子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自然不能长时间耗在这里,但他们担心自己走了之后,万一老爷子更改遗嘱,那可怎么办?
风瑾才不管他们的纠结,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第二天过来的时候,发现大伯和三姑四叔都不在了,家里只有一个老管家、一个厨子和一个男护工在,管家毕恭毕敬地对风瑾说:“五少爷,大老爷说了,老太爷的治疗全凭您做主。”
风瑾也没说话,反正他也就是根据老爷子的病情调整药方,跟普通病人没什么区别。这一天给老爷子治病的过程中,祖孙俩没有任何交流,风瑾扎完针后就走了,也不问他的感觉怎么样。房间里的氛围极其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