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一就这样被季洛甫给绕了进去,婚礼就这样定了下来。
初一从小到大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会被问道一个问题,“你真的叫初一吗?没开玩笑吗?哪有父母会那么随意的给小孩取名字啊?”
刚开始她还会认真解释,是真的叫初一,也是父母认真取的。但次数一多,她也懒得解释,直接微微一笑当作回应了。
至于为什么叫初一呢?
她父母结婚的那天是初一,她出生的那天是初一,所以她就叫初一。
初一,是一个象征了很多个纪念日的日子。
初一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拿着麦芽糖喂给她,笑容温柔,声音温婉道:“以后我们初一也要在初一结婚,好不好呀?”
小初一口腔里都是甜味,她眯着眼,在阳光下笑的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应:“好呀。”
她以为不过是年少儿戏,却没想到有人帮她实现了这句话。
那天季洛甫下班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他冷不丁地开口,说:“婚礼定在下个月初一,公历是八月三十号,可以吗?”
初一:“下个月月底,会不会太仓促了?”
季洛甫说:“还行,基本上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初一点头,“好。”
“你这周末有时间吗?”季洛甫又问。
初一想了想,说:“朝九工作室给了我回复,它让我下周一过去上班,所以这周周末还是有时间的,怎么了?”
季洛甫挑了挑眉:“朝九工作室给你回复了?”
提到这个,初一忍不住喜上眉梢,她勾了勾唇,声音有点儿软,说:“嗯,朝九给我回复了,我是朝九的员工了。”
季洛甫的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那很好。”
初一说:“我请你吃饭吧。”
季洛甫:“入职宴?”
“差不多。”初一和人分享快乐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请人吃饭,在学校的时候,每年发奖学金,她就拿着一大笔钱请大院里的朋友吃饭,她请人吃饭也很随缘,遇到谁就抓谁,带着那人在外面逛一圈,看到哪个好吃就吃。好比现在,她身边就季洛甫,她就抓着季洛甫请他吃饭。
季洛甫琢磨了下:“试完婚纱之后应该还有时间可以去吃饭。”
“试婚纱?”
季洛甫:“嗯,这周末去试一下婚纱,可以吗?”
也是,婚礼上怎么着也得穿婚纱啊。
初一问他:“周六还是周日?”
季洛甫答:“应该是周六,我周日还有个会要开。”
“好。”初一说完,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领完证之后,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但是临近婚礼,那种结了婚的真实感就一点点来了。
她从没想过结婚,甚至是恋爱她都未曾有过。
但偏偏就结婚了,而且是一毕业就结婚了。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只手,把她往一条她从没想过的路推去。
这条路未知、迷茫,但似乎有一道光在远处散发光芒。
初一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路,但她现在只能走这一条路。
不论如何,和季洛甫结婚这小半个月以来,初一是没有后悔过的。她希望在以后,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后半生,她都不会有后悔的情绪在。
婚姻是一种责任,他们既然选择了结婚,那就应该负责。
·
试婚纱那天初一醒得很早。
房间里黑漆漆的,三层窗帘紧闭,将外边通透天光隔绝开来。
除了新婚第一天两个人是睡同一张床的,之后的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是分房睡的。
分房并不是初一提出来的,那晚从老宅回家,初一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冷不丁地季洛甫叫住她。
初一倚靠在扶手上,问他:“还有事吗?”
季洛甫说有,你下来我们谈些事情。
初一难得见他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于是也收敛了神色,下楼和他面对面的坐在宽敞的客厅沙发上。
初一问他:“有很要紧的事吗?”
“不是很重要的事,但是必须要说的事。”
“?”
季洛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初一发现,他这人似乎总是这样,看上去成熟稳重,但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痞意匪气的。他面对外人的时候脸上总是没什么情绪的,连眼神都能伪装得很好。
他开心的时候,一般都是像现在这样,很放松的状态。
初一在沙发上动了动身子,她把脚放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双膝,下巴垫在膝盖上,目光浅淡地看着他。
季洛甫说:“我觉得,我们俩还是分房睡比较好,你觉得呢?”
初一自然是觉得很好的,她不习惯和人睡在一张床上,哪怕那张床再大,她也极其不适应。
“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试探性地说。
季洛甫摊了摊手:“我们是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但我们并没有做好生活在一起的准备,不是吗?”
“……”
他着实成熟冷静,一针见血又面面俱到。
初一沉吟良久,道:“好。”
于是从那天开始,两个人就分房睡了,一直到现在,已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
初一醒来之后就起床洗漱了。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起了吗?”
是季洛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