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跟她们抢就算了,这两个臭男人来凑什么热闹。
迟聿对谈彦道“把孩子给谈想抱抱。”
谈彦一直哄着孩子没注意,经他提醒才看见谈文典来了。
不仅他来了,旁边还跟着南王呢。
这特么岂不是修罗场
还好陈氏在侧室休息没出来。
不然场面更混乱。
谈彦起身,看了一眼神色莫测的南王,将孩子递给了谈文典。
“父亲,小心。”
他忍不住看着谈文典的头顶,金冠玉簪,很符合他的身份。
但就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片广阔的青青草原。
谈彦神色复杂,虽然早就幻想过各种谈文典和孩子见面的场景。
也早就觉得他是咎由自取。
当这个时刻来临之际,还是觉得他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小孩到了谈文典的手里,“哇哇”地哭得更厉害了。
谈文典瞬间就懵了,手足无措地瞪圆的眼睛,搂着婴孩轻声哄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吹破了婴孩娇嫩的皮肤。
所谓隔辈亲,谈文典青年得子的时候,对儿女的出生固然喜悦,但他忙着巩固势力,自然疏于亲近子女。
而及至中年,家业守成,剩下的最大愿望就是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他的大儿子虽已成亲,可惜媳妇们的肚子一直没有好消息。
其实,比起儿子生出的嫡长孙,他更在乎的是女儿生出皇长子。
他的双眼热切地看着怀中堪堪月余的婴孩,仿佛看到了谈家未来百年的繁荣昌盛。
滚烫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
对婴孩的喜爱达到了一种近乎心疼的程度。
众人见到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谈相,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都有些诧异。
谈彦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由联想到,如果谈文典知道了真相,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迟聿倚靠着软榻,手掌撑着腮边,看向“爷孙”的眼中,是惬然的笑意。
南王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终于在孩子哭声越来越响亮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出了声“都说婴儿双眼澄澈,能看透人心,小皇子才如此惧怕谈相,你是做多少亏心事”
谈文典怒道“南王少血口喷人,有的人天天装高风亮节,就真是君子了”
南王嗤笑“小皇子乃是天运之子,慧眼通透,不若将小皇子让在下抱抱,让上天作证,谁是小人,谁是君子。”
他转身拱手,对迟聿道“陛下,您意下如何”
迟聿抚掌大笑。
看得一众妃嫔面面相觑,不知什么事情引得他如此开心。
小婴孩能懂什么,啼哭不过是第一次见谈相,面生害怕罢了。
南王又能好到哪里去。
谈相、南王之争早不是新闻。
自从南王进京,没由来地就与谈相处处作对。
朝堂吵完不算,私下撞见也没好话。
南王领地原处边陲,与京中贵族鲜有来往。
他来京后公然呛声谈相,行事高调,竟然迅速聚拢了一批志趣相投的拥趸,很快立足京中。
将近一年的光阴,便形成一股新兴的、强大的势力。
迟聿突如其来的笑声同样让谈文典不解。
不过他顾不上这么多,愤怒的矛头直指南王。
他以前只应付以萧家为首的反对派就颇为费神,从去年至今,代表平民之声的南王改革派,不停找他麻烦。
偏偏每次都是小打小闹、隔靴搔痒,没证据下重手,处理起来又劳神费财。
就这么折腾了一年,忙得他焦头烂额,面容越显老态。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桩喜事,偏偏南王又来搅合。
南王睇了眼他额头冒起的青筋,道“谈相,莫不是不敢”
谈文典自然是不信什么天运之子、通天慧眼。
冷笑一声,就将孩子送到了南王手中。
谈彦偏开了头,有点不忍直视。
但听到妃嫔们的惊呼声,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南王小心接过孩子,那抱孩子的姿势倒是熟稔。
他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再温柔地哄了几声,小皇子果然渐渐地息了声音。
谈文典脸上还残留着不屑的表情,硬生生转变成了错愕、惊怒,五官都扭曲了。
他在朝中翻云覆雨二十载,还从未如此丢脸过。
妃嫔们惊喜连连,就像目睹了了不起的稀奇。
“小皇子真不哭了”
“小皇子对南王笑了,为什么不对我笑”
“看来南王确实是位品性高洁的君子”
南王伸出手指逗弄“再笑一个”
婴儿竟然从襁褓中伸出粉白的小手,抓他的手指摇晃起来。
咯咯的笑声,清脆嘹亮。
一干妃嫔羡慕得都要晕了过去,直呼太可爱了。
谈彦去看谈文典的脸色,果然
和头顶的草原一样葱葱郁郁。
嘴唇颤抖,拳头紧握,眼中全是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杀人。
谈彦赶紧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劝道“父亲,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他还是个小孩子,千万别和他计较,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小孩不懂事还能怎么办,原谅他吧”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