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质没谈过恋爱。他眼中的攻应该是体型高大威猛,既能体贴入微,又能天凉王破,还要热情如火,腹黑与英俊并存,霸气与苏点齐飞。
他仔细瞅了瞅自己的脸,偏清秀了些,身材嘛,偏弱小了些。但是他可以体贴入微,做一个人/妻攻,还可以霸气侧漏,给殷瑜以安全感。
越才人找到殷瑜时,殷瑜正站在一棵玉兰树下,抬头看着玉兰树即将要冒头的小花苞,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他深沉地喊了一声,拉回了殷瑜的思绪,然后欢快地问,“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需不需要臣端茶倒水捏肩捶背?”
“闭嘴。”殷瑜看了他一眼,继续仰头看树。
“陛下在想什么,臣陪陛下一块想。”
殷瑜不发一言。
越才人感叹:“春意越发浓了,过不了几日,就能看见满树的花苞。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猫啊狗啊,都耐不住寂寞了。陛下,您寂寞吗?”
殷瑜拧眉:“你在骂朕?”
“不不不。”越才人慌得直咬舌头,“臣就是用猫狗引出来话题,重点在陛下您寂寞吗?”说到最后,越才人声音暧昧。
“闭嘴。”
越才人不由沮丧,他快速地找了找自己的问题所在,可能是太急功近利了,调戏地太快,他应该沉住气,再腹黑些,再霸道些!
“她最喜欢玉兰花。”殷瑜忽然开口。
“嗯?”
“朕被关在春熙宫侧殿时,透出窗户,抬头看见的就是一棵玉兰树,她就常常站在玉兰树下,看着上面素装淡裹,也看着上面绿意茂盛。她常说,白玉兰圣洁,受不得一丝污染,朕却常想,若是鲜血溅上去,也污不得这花吗?”
收了演戏的心思,裴质忽然意识到,皇帝的心理问题确实很严重。
“她想让朕当一个天下人称赞的好皇帝。可朕不想,朕想当亡国之君。”
裴质吓得直打嗝。
“西饭洲造反了。”殷瑜露出一个十分痛快的笑容,仿佛多年夙愿一朝实现,“大臣都在求朕出兵,可朕不愿意。朕不明白,当皇帝有什么意思?你说呢,越竟。”
裴质赶紧投入角色中,认真道:“臣觉得很有意思。当了皇帝,您才能想要什么有什么,哪怕您嫌弃这个皇位,也得是当了皇帝才能嫌弃。由此可见,您得先当好了皇帝,才能有资格嫌弃皇位。您都没有把皇帝当好,当成功,没有真正品尝到身为一个皇帝的滋味到底如何,那您凭什么嫌弃皇位呢?”
殷瑜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陛下不妨认认真真当几日皇帝,抛开别人的意愿,把当皇帝当成自己的意思,试一试,说不定会爱上当皇帝呢?”越才人伸手,将他头发上落得一片枯叶摘下,语气温柔,“乖,听臣的话,我们回屋好吗?”
攻气十足。
“试一试?”殷瑜纠结,不自觉地重复越才人的话。
越才人攻的越发起劲,他低头饱含深情地看着殷瑜,在殷瑜额前落下一吻。这完美的身高差,这完美的亲吻。
殷瑜皱眉:“你为什么踩在一块石头上跟朕说话?”
“不说了,走,咱们回屋。”越才人伸手揽住殷瑜肩膀,豪气十足。
殷瑜不动:“你回去歇着吧,皇后如今在养心殿住着,他见了你,不高兴了,若要收拾你,朕可不管。”
嘴硬心软!越才人拍着胸脯道:“臣不怕,臣不用陛下保护臣,臣还要保护陛下呢。”
“你保护朕?”殷瑜嗤笑一声,大跨步往前走,越才人跳下石头,跑着追上去。
“是啊,臣可厉害可厉害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殷瑜问宫人皇后去哪儿,宫人说散步去了。越才人请他稍等,自己进了小厨房,不多时,整出一桌席面来。
人/妻攻可是最受欢迎的,不信这还能拿不下殷瑜!
“陛下,这都是臣亲手烧的,这是水煮蛋,这是水煮白菜,这是水煮黄瓜……”
殷瑜打断他:“朕能看出来都是什么菜,不必报了。”
“陛下操劳国事,很应该补补,来,吃一只清蒸螃蟹。”
殷瑜丝毫提不起兴趣。
越才人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陛下还在担心西饭洲造反的事?”
“算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用饭吧。”
“陛下心烦,可以跟臣谈一谈啊。臣虽然不懂国事,但是臣知道,陛下懂,陛下抛开个人情绪,可以处理好任何事。”
殷瑜目光一动,问:“你真的相信朕能处理好这件事?”
越才人宠溺一笑,摸了摸殷瑜的头:“臣当然相信陛下了,陛下最乖最有本事了。”
“朕要把你的手剁了。”殷瑜瞬间翻脸。
“如果剁了臣的手,能让陛下开心一点,臣愿意。”越才人故意把声音压的非常低沉。
殷瑜冷哼一声,板着脸捞了个水煮蛋自己剥着吃。
“陛下,您长得真好看。臣真想像您剥水煮蛋一样,把您的衣服也一层层剥了。”裴质准备开始调戏殷瑜。
殷瑜手掌往鸡蛋上一拍,整个鸡蛋被压扁,蛋黄溅了越才人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