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空气安安静静的,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羞怯,往浴室走,去洗漱。
贝瑶一到浴室,平静就打破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脖子上好多个小草莓。她惊呆了,怎么会,这么多……
男人吮出来的痕迹,从她白嫩.嫩的下巴往下蜿蜒。
她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她看着镜中胸.前的痕迹,贝瑶脸颊红透。
昨晚虽然没做什么,可似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这才后知后觉心上涌出羞意,浴室门被推开了。
她转头,裴川站在门口,场面有些尴尬。
她领口还开着,贝瑶险些跳脚:“你怎么不敲门。”
他垂眸:“你说我们是夫妻。”
贝瑶愣了好几秒,红着脸把扣子扣上了。这种看镜子里的自己,结果被人发现了,真的好羞耻。
他顿了顿,走了过来。
他想和她一辈子,总得适应和她一起的生活。
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他希望贝瑶也能习惯他这样特殊的另一半。
“今天去上课吗?”
她摇摇头:“五一假。”
裴川看着她,半晌说:“我能不能,给你一个早安吻?”
贝瑶耳朵根都红了:“嗯。”你能不能不要问出来啊裴川?
他靠近了,她才想起来,别开脸说:“没刷牙,现在不可以。”
他顿了顿,低眸道:“嗯。”
她开始洗漱,水声也遮不住心跳。
裴川走出去,房间外面也有洗手间,他就着晨光,仔仔细细洗漱了一遍。
他再回来的时候,贝瑶已经换好衣服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身上是一件春天的半宿红色小衫,赵芝兰特地给她挑的,图个吉利,让她新婚第二天穿。
盘扣雅致,她露出半截胳膊,更衬得一截小臂嫩藕似的。
她在梳头发。
贝瑶长发垂下来,他骤然想起了那年翻过垃圾堆的自己。
裴川问她:“为什么不用那种绳子了?”
贝瑶说:“什么绳子?”
“花苞上系带子那个。”
她小时候,嫩绿色的花苞儿,俏生生的,又可爱又萌。后来上了小学,她换成马尾,裴川很长一段时间,都看着自己捡回来的旧丝带,闷闷地想,她为什么不戴了?
贝瑶歪着脑袋,憋住笑:“那是小朋友带的,裴川,你觉得那个好看吗?”
他鲜少承认自己喜欢什么东西,然而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这辈子,对于美丽最初的认知,就是又呆又萌的小姑娘,系上柔软又美丽丝带时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有些难堪地应:“嗯。”他确实很喜欢。
她见男人寡言少语,恐怕第一次承认喜欢其他什么小东西,她心里软了软。
贝瑶起身,去翻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背包,里面有件衣服用大红丝带系了个结,她把丝带解开,放在裴川掌心。
男人看着她,贝瑶问:“你要不要试试给我捆?”
他低声说:“好。”
贝瑶坐回梳妆台前,笑着说:“长大了不能绑两个,只能绑一个,你撩一点儿头发起来,然后用它捆一个结。”
他试了好几次,男人手笨,丝带本来也难系上,有一次她有根头发不小心被缠上扯断了。
贝瑶忍住了不说话,他自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疼不疼?不系了。”
她笑着摇摇头,温柔道:“不痛,你慢慢来。”
他垂眸,动作明显迟疑了很多。
女孩子没有这么娇贵,只是在他心里,她比一切都贵重。
好半晌,才绑好了松松垮垮一个结。他黑色的眼睛落在她发上,克制又喜爱。
贝瑶心里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这是裴川这辈子第一次喜欢别的什么东西吧,偏偏他克制得过分了。
贝瑶说:“裴川,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不用憋着自己。”
他垂下目光:“我不是……特别喜欢。”
贝瑶说:“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东西,特殊的癖好,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轻轻落在她发上。
抚过她长发,手指卷住她发上的丝带,最后滑向她微卷的发尾。
她眨眨眼,乖觉地给他鼓励,眼神包容又柔和。
他顿了顿,喉结微动。
最后倾身,从她发顶吻向发尾。
一寸一寸,唇擦过丝带,虔诚又痴迷。
那些不敢说的,小时候从未有过喜好。他残废以后,小时候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去赵芝兰扔了的垃圾里捡回那条她用过的旧丝带。他只是单纯觉得她系在发上很美很美,为什么不戴了?为什么扔掉它?他曾经失落过很长一段时间。
贝瑶也觉得很奇妙。
她高三那年去他在c市的家里,裴川家装潢简单,他的生活也简单无趣。那时候他似乎没有一切喜欢和感兴趣的东西。
然而他努力靠近她以后,也把自己的克制和难以启齿的癖好展露给他看。
他喜欢极了她柔软冰凉的发,还有仰头看她的目光。裴川一遍遍解开丝带,又给她系上。
缠.绵的春天,新婚第一天,她纵容着男人。告诉他,他配有喜欢的东西,不用压抑,可以表现出来。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