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挑了下眉,问陆程安:“他俩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陆程安轻松一笑,“为了女人呗。”
沈放了然地点点头。
但也无法理解。
他虽然从小到大追求者不断,但他从未对任何女生动过心。
也无法明白,感情这事到底有多伤人。
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只能安静旁观。
陆程安不屑一笑:“不过就是个女人,搞得这把鬼样子。”那时的陆程安是南城赫赫有名的陆少,流连花丛无数,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没有动过真心的人,说话总归是少了点真情。
倏地,陆程安抬腿踹了沈放一下。
沈放斜睨他:“你找打?”
“别——大过年的,我可不打架,”陆程安双手放在脑后,他歪头朝沈放笑了下,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说:“沈放,二哥在这儿劝你一句话,别对一个女人动真心,你看你大哥三哥的下场,你要知道,你只要动心,那你就彻底没有心了。”
沈放蹙眉,不解地望着他。
陆程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晦涩难辨,道:“你一旦动心,那你的心就彻底在她的身上了,哪里还有心做别的事儿呢?放儿,好好记住二哥的话,别为女人动心。”
包厢的灯光并不明亮,沈放坐在角落里,翘着二郎腿,语调松散,说:“二哥,你放心吧,我对女人可不感兴趣。”
陆程安笑了下,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结束的时候,季洛甫和梁亦封直接在酒店住下了。
陆程安还要回陆家老宅,他带了司机,也没必要考虑酒驾的事儿。
沈放是一口酒都没喝,直接开车回去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投屏处在播放视频,海边烟花盛放,天空宛如白昼。
烟花盛放的时候,绚烂了一整个冬夜。
蓦地,沈放想起了画水了眼底的那道光。
像烟花一样璀璨。
他勾了勾唇,在绿灯亮起的刹那,踩下油门。
·
同一时间的沈家。
画水和秦沁看着电视,没一会儿她就发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来这节目做的越发不好看,画水看的有点儿困了,秦沁也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表示回房睡觉吧。
画水洗了个澡,便躺进床上了。
她侧躺着,窗帘未拉,透过窗玻璃,她看到室外漆黑夜幕,月光如水,稀薄暗淡,雪花簌簌落下,万物苍茫。
在阒寂无声的夜晚,画水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了。
她好想家,好想奶奶,好想家里的一切。
晚上给奶奶打电话的时候,奶奶说家里都好,让她在这边好好学习,别记挂家里了。
可她怎么可能不记挂呢?
电话那边烟花爆竹声音噼里啪啦的,热闹至极。
画水擦着眼泪,在独自一人的夜晚,她终于可以哭了。
安静的房间里她压的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像是只小奶猫轻声呜咽一般,惹人心疼。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画水整理好情绪,好半天才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起。
她软绵绵的一声“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少年清冷又不耐烦的声音顺着电流滋滋传来:“草,你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快冻死我了。”
画水从床上爬起来,她茫然不已:“怎么了吗?”
“下楼。”沈放缠着牙,声音哆哆嗦嗦的,“我在楼下院子里。”
画水一把掀开被子,来不及穿鞋,她举着手机,小跑到阳台处,玻璃拉门一把拉开,室外凛冽寒风呼啸袭来。
但她来不及顾及这个,当时她的眼前只有在楼下院子里动的瑟瑟发抖的白衣少年。
少年见她俯视而下,挂了手机,走到她楼下,喊道:“下来。”
画水没应。
沈放蹙了蹙眉,加重语气:“下来。”
她如梦初醒,放下手机,转身回房穿好衣服,匆忙地跑到楼下院子里。
沈放余光瞥到画水到了,连忙把拿了一路的烟花棒拿了出来,在她走到自己面前时,拿出打火机点燃。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打了好久,打火机都没有燃起火苗。
寒风阵阵,沈放浑身打着冷颤。
画水走到他面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时,万分惊喜地“咦”了一声,“沈放哥哥,你——”
她的声音被仙女棒的燃放而突然打断。
仙女棒在面前燃放,一道道火光璀璨四射,漆黑的夜晚瞬间被这耀眼的光而点亮。
一根完毕,又是一根。
有风吹过,压不住它竭力燃烧而发出的滋滋声响。
璀璨夺目的光芒有如夏日繁星一般绚烂。
画水捂着嘴,眼眶逐渐泛热。
她太开心了,也太激动了,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梦里有烟花,有奶奶,有远处枯萎荷塘,有苍茫青山。
烟花燃放在最热烈的时候,沈放的声音响起:“没有别的卖,只有这玩意儿了,喜欢吗?”
画水:“喜欢的。”
沈放在烟花后勾了勾唇,“喜欢就好。”
烟花燃尽。
沈放低低哑哑的声音响起,裹着寒朔冬风落入画水的耳里,“新年快乐,生日快乐,画水。”
画水倏地抬起头,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沈放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的身侧,语气轻松,裹了几分吊儿郎当:“你身份证上印着的,我看到了。生日快乐啊,小丫头。”
画水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他给了她一个难忘而又刻骨铭心的生日。
这一天值得记住。
烟花与你,都值得铭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他妈还挺会的啊沈放?
你这种人,放在古代,是要被我打死的!
没事就撩我家小姑娘,人还未成年你他妈是人吗?
沈放:……我也刚成年没多久。